承德府衙内,夜色已深,但正堂之内却依旧烛火通明,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墨香、烛火的微焦气息,以及一种名为“胜利”的亢奋味道。巨大的辽西舆图铺在长案上,占据了整张桌面的三分之二,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着一个个刚刚被攻克的城池,如同一盘即将收官的棋局。
范正鸿身着一件玄色常服,负手立于舆图前。他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投射在背后的墙壁上,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岳。他的指尖,从宽城、承德、青龙、泽州四个被圈红的城名上缓缓划过,最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落在了舆图西北角的榆州与归化之上。
“四城已破,辽西之门户洞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堂内回响,“然,辽军主力未损,其心未死。榆州与归化,便是辽人在辽西最后的两颗钉子。拔掉它们,除了那辽中京,这辽西千里沃土,便尽归我大燕所有!”
他的目光从舆图上抬起,扫过堂下分列两侧的将领们。陈希真、王舜臣、卞祥,这三位同样在伐辽之战中战功赫赫的将领,此刻正神情专注地聆听着。他们的脸上,带着连日征战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即将再次投入大战的兴奋与渴望。
“王爷,末将有话要说。”陈希真上前一步,他身材清瘦,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智者的通透。他指着舆图上那四个刚刚被攻克的城池,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四城虽破,但人心初定,辽军残部流窜于乡野,随时可能作乱。依末将之见,每城必须留下足够的兵马与一员得力将领驻守,一则安抚百姓,恢复秩序;二则稳固粮道,确保我军后路无忧。如此,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全力出击。”
范正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道:“陈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后方的稳定,比前方的冲锋更为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将脸上一一扫过,心中已然有了定夺。他沉声开始分派:“关胜,义薄云天,勇冠三军,留守宽城。宽城乃我军粮草入辽西的要道,务必稳守,不可有失!”
“呼延灼,双鞭出世,勇猛无匹,留守青龙。青龙地处要冲,需防备辽军残部从北方反扑,足以镇慑宵小!”
“孙安,为人沉稳,行事周密,留守泽州。泽州府库充盈,粮仓甚多,你看管,我最为放心!”
“至于承德,”范正鸿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徐宁,“此乃我军中枢,徐宁将军留守。徐将军不仅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有你在,我便可安心在前线督战。”
“得令!”关胜、呼延灼、孙安、徐宁四人齐步出列,抱拳领命,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其余将领,尽数随我们出征!”范正鸿一挥手,语气中带着一股席卷天下的豪情,“传我将令,明日清晨,四城兵马于承德郊外集结,目标——榆州、归化!”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承德郊外的旷野上已是旌旗招展,人马喧腾。宽城、青龙、泽州、承德的援军陆续抵达,与范正鸿的本部兵马汇合,共计四万精锐之师。铁甲在晨光中闪烁着冷硬的光泽,长枪如林,刀剑如霜,一股肃杀而又磅礴的气势,直冲云霄。
范正鸿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这支百战之师。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道:“诸位将士!辽西六城,已下其四!如今,最后的两座坚城就在我们眼前!今日,我军兵分两路,如两柄利剑,直插辽人心脏!”
他指向东北方向:“我亲率一路,由丘岳、周昂、王焕、岳飞、刘锜随行,共两万人,取榆州!”
他又指向西北方向:“陈希真、王舜臣、卞祥三位将军统领另一路,由林冲、武松、云天彪、花荣、鲁智深、陈丽卿、山士奇、竺敬、琼英、庞万春随行,亦是两万人,取归化!”
“两路兵马,需以烽火与快马保持联络,每日互通军情!归化城坚,榆州将悍,无论哪一路遇强敌,切勿意气用事,即刻传信汇合,以全军之力破之!众将听明白了吗?”
“明白!”四万人的怒吼汇成一股滔天巨浪,在旷野上空久久回荡。
“出发!”范正鸿翻身上马,拔出佩剑向前一指,两路大军如同两条奔腾的巨龙,朝着各自的目标,浩浩荡荡地开拔而去。
榆州,地处辽西平原东北部,是一座以农耕和商贸为主的城池。守将耶律和,是辽国宗室,虽非顶尖名将,却也骁勇善战,为人刚愎自用。他听闻燕云军兵临城下,且兵力远超自己,非但没有选择固守,反而认为这是燕云军骄兵轻敌的表现。他集结了城中三千轻骑与五千步兵,竟主动出城,欲在旷野之上与燕云军一决雌雄。
范正鸿在阵前遥望着黑压压的辽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对身旁的丘岳道:“丘将军,看到了吗?耶律和这是自寻死路。他以为他的轻骑还能像以前一样纵横驰骋,却不知我军的铁蹄早已踏碎了他们的骄傲。给你五千重骑,半个时辰,我要看到他的轻骑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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