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给陆天远发了条信息:确定家里东西都不要了?
他回:不要了,送人吧。
她将物品的照片发给同宿舍的两个女人,很快就清空了。
走出这个房子时,她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打定主意,今后再也不谈恋爱。
马旋微信说:“干嘛不谈,你忘了你的泰戈尔了?不要因为什么而失去群星?”
“反正现在我是没有一点心情。”
“你需要的是冷静,不要再冲动。”
马旋还告诉她,学期初她没有课,会晚几天回来。
没有家,没有男人。
又成了“女流浪汉”了。
此时马旋在贵州跟着老公度假,喊江琳也坐飞机过去玩,说给她报销机票。
她没有答应。
虽说自己也想和陆天远分手了,但还是有种伤筋动骨的虚弱。
她不是游戏人生来的,这回她认真了的。
谁结婚的时候会想着离婚呢。
要是真的领了证,这短短几个月,便是离异女人了。
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片小竹园。
被韩伟揽着肩、握着手走过的园子。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韩伟你个狗日的,不知此刻拉着谁的手,揽着谁的肩。
堪堪上楼,去看她曾经的房子。
心酸。
物是人非事事休。锁都换了。
黝黑锃亮的电子门锁,镜子一般,照着她盈盈的泪眼。
韩伟曾认为,只要她不傻,她就会想到密码是她的生日。
他过于脑洞了。
她在他眼里,冰雪聪明。
可陆天远说,十个她和陆昶的妈加起来,不及前妻2号一个人心眼子多。
东北话叫“呆傻苶”,缺心眼子。
实际上,男人越是赞赏他的爱人,她就会越聪明可爱。
反之,越贬低否定她,她就会越笨傻。
这叫心理暗示。标签效应。
所以马旋也说,江琳和陆天远在一起,远不如和韩伟在一起聪明。
那又如何,梁园虽好,终非良人。
只是在陆天远这里受尽了委屈,突然想起韩伟的万般好来了。
单位里也空空荡荡,暑期末尾,有了秋天的前奏。
暮雨中一座寂寞的城。
一周后,陆天远给她发来一个地址,告诉她,他在这个医院。
她“哦”了一声。
然后把那些剪开的婚纱照,打包给他寄了过去。
并附一张纸条:永不相见。
尔后果决地又换了个手机号码。
临近开学,老师们提前上班了。只有马旋还在外地。
一个老校区的女同事,将请柬送到了她的手里。
彼此不熟,但人家参加过她的“婚礼”。
在人家的婚宴上。
到了新郎新娘互相承诺“生老病死,我愿意”的时刻。
这一幕令人心痛得窒息。
就在不久前,她也经历过这些,烟花一瞬。
一个中年女同事悄声问她:“丫头,你老公去哪儿了?听说不在这里干了?”
她突然崩溃,眼圈泛红。如果再问,可能要痛哭失声了。
可不能在人家婚礼上哭。掩面去了卫生间。
中年女同事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我说错话了?”
有人先知先觉地“嗨”了一声,“听说陆天远把她骗了。”
众人一片唏嘘。
然而“奇迹”出现了。
自那天之后,江琳突然觉得换了个人。
整个人又恢复了单身的轻松自由。没有爱情,没有婚姻,没有烦恼。
自己不还是个女孩嘛!
还有很多,属于“单身月光族”的日子。
忧伤如抽丝,年轻人,抽得慢。但时间是良药。
长长地啜泣一声之后,否极泰来,转悲为笑。
也许她的情劫,渡过了。轻舟已过万重山。
剪开的婚纱照抵达了收件人手中。
陆天远收到东西拆开。
不知为何,眼前一黑。血压高了一般,瘫坐在地。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足有十分钟。
他的心也会痛哦?
他爸在电话里臭骂了他一顿。说他对不起人家姑娘。
他脆弱地听着,心有懊悔。
可他的生活一片凌乱。
北京寸土寸金,妄言给陆昶买房子。
就连曾经的积蓄,也和前妻2号一起做生意也搭进去了。
合伙的药店没赚钱,盘了出去。
又倒腾“五谷画”想卖给外国人,也失败了。
那个女人,至今还欠他十万元,遥遥无期。
活了一把年纪,家丢了一个又一个。
电影上演的是拆弹专家,而他是拆家专家。
那天他说不管江琳了,也有气话的成分。是因为这丫头口无遮拦。
她说他家是“离婚专业户”。说完还忘了。
他差点因为这话打她。后来忍住没打,就说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一步错,步步错。
他这失败的人生。
不服气。四十岁还不算老,再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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