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觉惊讶了,这都能联想到一起,老祖宗是不是有点过分敏锐了?!
她没有卖关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能。”
一个字,干脆利落。
“陛下圣明。”
“炼丹炸炉,与火药之法,本就是同根同源。一个是不受控制的意外,一个是可以握在手中的神力。”
嬴政懂了。
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相反,他拥有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智慧与洞察力。他只是被“长生”二字蒙蔽了双眼,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如今,他自己就能长生,眼前的迷雾,自然烟消云散。
徐福……
好一个徐福!
好一个欺君罔上的狗贼!
他不仅仅是用丹毒日夜侵蚀朕的身体,他竟然还带着能演化出毁天灭地神器的技术雏形,叛逃海外!
这个该死的东西,他偷走了大秦的未来!
若让他真在那名为东瀛的弹丸之地上,将此物研制出来……
一瞬间,嬴政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又被他瞬间掐灭。
让叛徒为自己效力?
不!
朕的江山,朕的武器,岂能假手于一个随时会反噬主人的毒蛇?!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周觉,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得的颤抖:
“仙人……也通晓此法?”
周觉笑了。
她就知道始皇帝会这么问。
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帝王,怎么可能将自己帝国的命脉,寄托在一个叛徒身上?
“我不仅会,还可以将制造之法,尽数教给大秦的工匠。”
”只是高精的火炮,以当下生产力,尚无法完成,不过简单的炸药包却没有问题。“
嬴政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了。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转身,对着殿外,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
“来人!”
一名禁军统领,闻声快步入殿,单膝跪地。
“传朕旨意!”
“方士徐福,欺君罔上,以剧毒丹药谋害君父,罪无可赦!其心可诛!”
“给朕把他及其所有党羽全部抓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那名禁军统领被这股恐怖的杀气骇得浑身剧颤,连头都不敢抬,声音发抖地领命:“遵旨!”
看着禁军统领连滚爬带地退下,嬴政胸中的暴虐之气,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缓缓转身,看着周觉,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朕本想,留他一条狗命,为朕效力。”
“但朕想明白了。朕的大秦,有的是好儿女,有的是能工巧匠!朕不需要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徒!”
“朕的武器,必须由最忠诚的秦人,亲手打造!”
周觉看着他,心中暗自点头。
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魄。
将希望寄托于敌人,那是取死之道。只有将力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该做的,也都做了。
周觉觉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去办自己的正事了。
她从袖中,摸出了一本用秦小篆书写的书,递了过去。
“陛下,这本书,想请您转交给扶苏。”
嬴政接过书卷,触手温润,非丝非竹,不知是何材质。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抡语》。
“这是……论语?”嬴政有些疑惑。
“上古圣贤的传世经典,讲的是‘以德服人’的道理。”周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嬴政眉毛一挑。
他想起了那个固执的长子,扶苏。
难道,仙人也觉得,扶苏的“仁德”之道,才是对的?
嬴政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却听周觉幽幽地补了一句:
“不过,陛下可能对‘以德服人’,有些误解。”
“不知陛下如何理解:朝闻道,夕死可矣?”
嬴政冷哼一声,儒生们天天挂在嘴边:“早上明白了圣人大道,晚上就算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何其迂腐!
“陛下的理解,有误。”周觉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只要早上打听到去你家的路,晚上我就可以杀过去,把你全家都给弄死。”
嬴政:“……”
他拿着书卷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周觉,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周觉的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兵者,诡道也。圣人之言,亦是如此。”周觉继续解释:“所谓‘德’,并非一味忍让。真正的德,是手中既有菩萨的经文,也有霹雳的手段。”
“公子扶苏,宅心仁厚,这是好事。但他缺的,正是这股霹雳手段。”
“这本《抡语》,讲的便是如何用物理的方式,去说服那些不听道理的人。正适合他。”
嬴政沉默了。
他看着手中的《抡语》,又看了看周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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