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四年三月廿六,辰时的日头刚爬上盛京的城墙,宫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阿敏一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穆克谭、顾三台,还有两千镶蓝旗精兵,个个手持刀枪,气势汹汹地堵在了午门外。
守门的侍卫领班马德顺赶紧上前,脸上堆着笑:“二贝勒爷,您这是?带着这么多兵,可是有陛下的旨意?”
阿敏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陛下病危,宫里恐有奸人作乱,我带兄弟们来护驾!赶紧开门,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
马德顺心里咯噔一下,早按皇太极的吩咐备好说辞,故意面露难色:“贝勒爷,不是小的不开门,是宫里有规矩,没有陛下的手谕,外人不能带兵入宫。您看您先等等,小的去通报李公公?”
“通报个屁!”阿敏身边的顾三台忍不住吼了一声,“陛下都快不行了,李进忠那阉人指不定在里面搞什么鬼!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了!”
马德顺还想拦:“贝勒爷,真不行啊,这要是坏了规矩,小的脑袋不保……”
话还没说完,阿敏一挥手:“别跟他废话!兄弟们,冲进去!谁敢拦,就按奸人处置!”
话音刚落,镶蓝旗的士兵就往前冲。马德顺和几个侍卫假意阻拦,被士兵们推搡着退到一边,午门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阿敏一马当先,带着人往里闯,嘴里还喊着:“护驾!护驾!捉拿奸人!”
一路闯到清宁宫前的广场,阿敏勒住马,心里却犯了嘀咕——按说皇太极要是真不行了,宫里早该乱成一团,可现在除了他们的脚步声,连个太监宫女的影子都没见着,广场上空荡荡的,透着股不对劲。
“贝勒爷,不对劲啊!”穆克谭凑过来,压低声音,“怎么连个守宫的侍卫都没有?陛下的遗体呢?”
阿敏心里也慌了,刚想下令撤军,就听清宁宫的殿阶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喝问:“阿敏!你率军闯宫,手持刀枪,意欲何为?”
阿敏猛地抬头,只见皇太极身着明黄色龙袍,稳稳地站在殿阶之上,脸色虽不算红润,却哪里有半分病危的样子?他身边站着李进忠,还有索尼,身后的殿门两侧,鳌拜正带着镶黄旗的精兵鱼贯而出,个个手持长弓,箭头对准了广场上的镶蓝旗士兵。
“你……你不是病危了吗?”阿敏惊得舌头都打了结,手里的马鞭差点掉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下殿阶:“朕要是不‘病危’,怎么能看清你这反贼的真面目?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和穆克谭、顾三台密谋逼宫?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想废了豪格,另立所谓的‘贤能’?阿敏,你好大的胆子!”
“反贼?我不是反贼!”阿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中了计,索性破罐子破摔,“皇太极,你偏心豪格,想拆我的镶蓝旗,我这是被逼的!当年我父舒尔哈齐就是被你们逼死的,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他回头喊:“兄弟们,别慌!他就这点人,我们冲出去!杀了皇太极,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可镶蓝旗的士兵早就慌了——陛下好好的,他们这哪是护驾,分明是造反!不少人手里的刀都开始抖,脚步也往后退。
“谁敢动!”鳌拜大吼一声,手里的大刀一挥,“陛下在此,尔等敢造反,格杀勿论!”
穆克谭见状,咬了咬牙,对阿敏道:“贝勒爷,我掩护你,你快走!”说罢,就提着刀冲向鳌拜。鳌拜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大刀劈向穆克谭的后背,穆克谭惨叫一声,当场倒地,鲜血染红了广场的青石板。
“穆克谭!”阿敏眼睛都红了,刚想冲上去,顾三台就被几个镶黄旗士兵按倒在地,顾三台挣扎着喊:“贝勒爷,别管我,快逃!”
“逃?往哪逃!”皇太极喝令,“鳌拜,拿下反贼!”
鳌拜应了一声,带着士兵冲上来。镶蓝旗的士兵本来就没了斗志,见穆克谭战死,顾三台被擒,更是一哄而散,有的扔下刀枪跪地求饶,有的往宫门方向跑。阿敏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亲信,被镶黄旗的士兵团团围住。
“走!冲出去!”阿敏挥刀砍倒两个士兵,带着亲信往午门方向突围。可刚到宫门口,就见图赖带着正白旗的士兵堵在那里,为首的还有几个脸生的将领——刘振邦、赵文魁,都是多尔衮手下的人。
“阿敏贝勒,别费劲了!”图赖抱臂站在门口,“宫门已经被我们封了,你跑不了了!”
阿敏喘着粗气,看着身边的亲信越来越少,心里又急又恨。就在这时,济尔哈朗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满是无奈:“兄长,束手就擒吧。陛下念及亲情,不会杀你的。你要是再顽抗,就真的没退路了!”
“济尔哈朗?你也帮着皇太极算计我!”阿敏瞪着他,“我真是瞎了眼,把你当兄弟!”
“兄长,我不是帮他,我是为了你,为了镶蓝旗!”济尔哈朗往前走了两步,“你想想,就算你冲出去了,又能去哪?天下之大,都是大清的地盘,你能逃到哪去?投降吧,至少能保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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