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离间我与曹树的叔侄情分!"曹操剑眉倒竖,指尖几乎要点到卞氏鼻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卞氏将满腹委屈强咽下去。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夫君明鉴,是妾身逾越了。"
"曹某用人向来唯才是举!莫说曹树本就姓曹,即便异姓将领立此战功,前将军之位也当之无愧!"曹操袍袖一挥,"你只管打理好内宅事务,朝堂之事休要再多嘴!"
铜爵酒器的反光里,卞氏看见自己额头渗出的冷汗。她以额触地:"妾身谨记。"
待脚步声远去,廊柱后的卞氏猛地攥紧绢帕。指尖传来的锐痛远不及左脸 ** 的刺痛——那个惯会谄媚的曹树!不过打了场胜仗,竟让夫君为她破了二十年相敬如宾的例!
"母亲!"迎面跑来的曹彰突然刹住脚步。少年郎君盯着她颊上指痕,虎目圆睁:"父亲他......"
"去问你那好堂兄吧。"卞氏偏头避开儿子搀扶,菱花镜里映出她讥诮的嘴角,"前将军呢,可比你们这些亲生子金贵多了。"
窗棂将月光割成碎片,恰如她此刻扎满尖刺的心。
卞夫人红着眼眶,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父亲竟为堂兄如此轻视母亲,我要去找他理论!"曹彰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
"坐下!"卞夫人一声厉喝,按住儿子肩膀低声道:"如今你父亲宠爱曹树远胜你我母子,此时去理论只会自取其辱。"
曹彰浑身一震。
"可恨!那曹树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让父亲如此偏爱!"曹彰握紧拳头,眼中怒火熊熊。
卞夫人叹息道:"娘也想不明白。他当年殴打你二哥,训斥你三弟,你父亲却未加责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亲生子嗣呢。"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令曹彰怒气更盛。
"这厮我忍他多时了,这就去淮南取他项上人头!"曹彰性格刚烈,一怒之下就要出门。
"糊涂!"卞夫人急忙拽住他,"那曹树号称再世霸王,武艺超群,你去寻仇不是送死么?就算侥幸得手,以他现在的军功和你父亲的宠爱,岂能饶你?"
这番训斥让曹彰冷静下来,只得愤愤地捶打桌案。
正在此时,亲信家仆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夫人,司空大人刚接到河北捷报,子昭公子已攻占黎阳,请司空速发兵会师。"
卞氏母子闻言皆是一惊,脸上怒容瞬间转为震惊。
"曹树不是还在淮南吗?怎会突然攻克黎阳?"曹彰难以置信地追问。
家仆答道:"听闻子昭公子是乘船渡海北上,由黄河突袭袁军,这才攻下黎阳。"
渡海北伐!
曹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从江东出海,逆黄河而上,还能击败袁尚夺取黎阳?这仗竟能这般打法?"他喃喃自语,满脸不可思议。
曹彰眼神恍惚,低声自语,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他向来以将才自傲,却怎么也没料到,曹树竟能施展出如此天马行空的兵法。
“他才平定江东不久,转眼又攻克黎阳要地,再立奇功!”
“如今,你父亲怕是要欣喜若狂,非得将他捧上天不可。”
“这个曹树……真是越来越让人不安了。”
卞夫人轻声低叹,眼底浮现深深的忧虑。
……
黎阳沦陷的消息传至许都,满城震动。
曹操当机立断,一道擢升曹树为前将军的诏令,快马加鞭送往黎阳。
两日后,曹操亲率八万大军再度出征,旌旗蔽日,直指河北。
同一时刻,袁尚带着数千残兵,仓皇逃回邺城。
邺城,大将军府内。
“什么!你竟丢了黎阳?”
袁绍猛然起身,俯视跪伏在地的儿子,脸色骤变。
“那曹树从海上乘船突入黄河,儿臣以为他仅有三千骑兵,一时急于为两位兄长讨回公道,便放他登陆,想以十倍兵力围剿……”
“谁知那曹贼的骑兵战力惊人,连鞠义的先登营都抵挡不住!”
“儿臣拼死力战仍不敌,为保全性命向父亲报信,才不得已放弃黎阳……”
“儿臣无能,请父亲责罚!”
袁尚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
“砰!”
袁绍颓然跌坐,神情恍惚。
“曹树狡猾多端,既然敢以三千兵马登陆决战,必是胸有成竹。”
“三公子终究是轻敌了,才酿成此祸啊。”
一旁的刘备顺势补上一句。
他投奔袁绍以来,屡遭袁尚排挤,此刻终于等到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袁尚心中愤恨,却只能咬牙沉默。
袁府内,袁绍缓缓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失望:"或许是为父高估了你的才能,不该将黎阳这样的要地托付于你。"
袁尚满面羞愧,垂首不敢言语。
这时,田丰上前一步劝道:"主公,眼下黎阳已失,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曹军接下来的进攻。三公子之事,过后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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