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乃大汉四百年不遇的治世能臣,区区蟊贼,如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曹操俯身施礼,看似恭顺,眼帘低垂间却将殿中禁卫布防尽收眼底。
"孟德!听君一席话,如饮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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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正凝神观察时,被董卓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心头骤然一紧,暗忖是否自己流露的异样已被察觉。
他迅速敛去探视的目光。待董卓浑厚的笑声在殿宇梁柱间震荡,曹操绷紧的面容才逐渐舒展。
"微臣愧不敢当!"
曹操吐纳间排出胸中郁结的闷气,恭谨抬首应答。若董卓足够敏锐,当能发现其宽大衣袖已被冷汗浸透。
"好了孟德,朝堂有你辅佐,本相甚是宽慰。近日政务繁冗,本相需稍作休憩!"
董卓起身刹那,曹操目光微凝。旋即躬身执礼,亲自引董卓前往后殿安歇。
待退出寝殿外,曹操屏退左右侍卫,俨然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不多时,震天鼾声便从锦帐内阵阵传来。
确认四下无人后,曹操闪入内室。听闻董卓鼾声依旧平稳,便悄然逼近榻前。
七星宝刀应声出鞘,刃口流转的寒光裹挟着刺骨杀意。
曹操握紧刀柄,正欲欺身上前——
"曹孟德!意欲何为?"身后蓦然响起尖利呵斥。发声者正是董卓心腹小邓子,专司监视少帝与群臣动向,定期亲赴相府禀报。
闻得厉喝,曹操并未回首,反将宝刀归鞘,顺势跪伏于董卓榻前。
酣眠中的董卓被惊醒,猛然坐起:"末将新获宝刀,特来献予相国!"曹操高声奏禀。
多年酒色侵蚀已使董卓反应迟缓。经此变故,竟呆坐榻上一时恍惚,只下意识接过曹操手中佩刀。
待宝刀出鞘,凛冽寒芒在刃口游走,更添三分摄人锋芒。
董卓把玩着七星宝刀,眼中浮现痴迷之色,竟再难释手。
曹操双膝微颤,慌忙站起身连声道:"此刀吹毛断发,无坚不摧,唯有相国这般英主才配得上。"
董卓素来贪恋珍宝,转眼便将刚才的意外插曲抛诸脑后,笑道:"孟德有心了。邓总管来了,快请入内。"
小邓子缓步上前,目光在曹操僵硬的脸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拱手行礼。他牢记刘玄密信中的嘱托,时刻提防着曹操的一举一动。方才目睹曹操持刀立于董卓榻前,当即出声阻拦。
除去董卓乃是天下大势所趋。在这纲常礼法森严的时代,行事须得名正言顺。董卓祸国殃民,劫掠百姓恶贯满盈,诛杀他既是民心所向,更是朝堂之需。刘玄岂能让曹操抢得这份功劳?
虽说史书记载曹操刺杀未遂,但刘玄的出现已然搅动天下风云。为防万一,他特意叮嘱小邓子多加防范。曹操智谋超群,武艺虽不及顶尖猛将,却也与董卓不相上下。小邓子不过是受过王者水晶洗礼的普通赤血军,真要动起手来绝非敌手。
见小邓子未察觉异状,曹操神色稍霁,匆匆告退。他快步穿过厅堂,心跳越来越快,直至冲出相府大门时,正撞上牵着西凉骏马归来的吕布。曹操浑身紧绷,接过马匹简单寒暄后,便头也不回地策马奔向洛阳城外。
府内,董卓把玩着宝刀忽然发问:"适才邓总管为何喝止孟德?"小邓子恭敬答道:"卑职见曹操持刀立于相国榻前,唯恐他对相国不利。后来才知他是要献宝......不知当时宝刀可曾出鞘?"
小邓猛然一惊,低声道:"回相国,那刀确实已经出鞘。"
董卓当即会意,立即喝令吕布去捉拿曹操。
此时小邓子终于明白刘玄为何要自己提防曹操——原来此人竟意欲行刺。
谁又能想到这个整日讨好董卓的曹孟德,暗地里却包藏祸心?
但曹操何等机敏,早已察觉危险,策马出城遁去,再无踪迹。
......
辽东属国,昌黎郡外的山林深处。
军帐内,刘玄正与气色大好的陈公台对坐议事。
昨日听罢刘玄与郭奉孝商议的大计后,陈宫竟激动得彻夜未眠,连行军疲乏都一扫而空。
"主公,蓝星军此刻应已与翼德将军会合。按计划,申时便将进击辽西边境。"
"我军何时攻打昌黎?"
刘玄朗声一笑:"即刻进兵!"
陈宫正要领命而出,却被刘玄拦住。
"先命将士们隐蔽在昌黎城外,待我潜入南门后,再一举攻城。"
此言令陈宫愕然。昌黎城地处辽东属国东南,往西便是辽西郡治阳乐城。两城互为掎角,若遭攻击,辽西守军半日可至。
好在兵力充足,一日破城不难。即便为保全赤羽军,一日未下也无妨——翼德率蓝星军已从辽东郡切入辽西边境,直逼阳乐城。届时敌军首尾难顾,必成瓮中之鳖。
昌黎城已是囊中之物,但主公竟要孤身入城?陈宫实在不解。
"莫非主公有锦囊妙计?"
刘玄见陈宫神情惊讶,不由得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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