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年八月,九州北部陷入盛夏来临前的闷热与压抑。自海峡吹来的风搅动着硝烟与暑气,令人窒息,却带不走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帝国南路大军在完成对熊本城的孤立与牵制后,主力已如同钢铁洪流般滚滚北进,九州战事的重心已彻底转移至这片决定日本国运的狭窄水域。
靖王柏凌锐的前线指挥部设立在刚刚攻克的小仓城天守阁旧址上。从这里凭栏远眺,碧蓝的关门海峡和对岸本州下关市的轮廓尽收眼底。海峡中,帝国东洋海军舰队的钢铁巨舰游弋不息,赤龙旗猎猎飞扬,宣示着无可争议的制海权。
“王爷,段祺瑞将军所部已完全控制唐津、伊万里地区,清剿了残余抵抗。马啸川将军所部已拿下若松、户畑,控制了门司港大部,正在肃清港区负隅顽抗的倭寇。”参军文廷式手持战报,向伫立在地图前的柏凌锐汇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至此,关门海峡南岸主要据点,已尽入我手!”
柏凌锐微微颔首,脸上却并无太多轻松之色。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沙盘上那片不过千米宽的海峡,以及对岸那片被称为“长州藩”的日本本州土地。那里,是明治维新的策源地之一,也是日本陆军和武士道精神的重要堡垒。
“海峡是锁住了,但对面呢?”柏凌锐沉声道,“据萨军门通报和锦衣卫密报,倭寇在本州下关、长府一带集结重兵,抢修了大量岸防炮台和永备工事,其残存海军力量也收缩至濑户内海,随时可能狗急跳墙。我们面对的,不再是被分割在九州岛上的孤军,而是依托本土、准备决死一搏的日本核心力量。”
他转过身,看向帐内肃立的将领们:“诸位,九州之战,已近尾声。然,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陛下与武王殿下要的,不是占据九州,而是以此为跳板,敲开本州的大门,直捣黄龙!这关门海峡,就是我们踏上本州的第一块垫脚石!”
“王爷,下令吧!怎么打?是强渡海峡,还是另寻登陆点?”马啸川摩拳擦掌,登陆以来的连番恶战非但没有消磨他的锐气,反而让他更加渴望与日军主力决战。
段祺瑞则更为谨慎:“王爷,强渡海峡,风险极大。海峡狭窄,水流湍急,我军舰船目标明显,易遭对岸炮火集中攻击。即便海军能压制对方炮台,渡船在航行中也极易遭受损失。是否考虑绕行,寻找更合适的登陆场?”
柏凌锐沉吟道:“绕行固然稳妥,但耗时日久。如今我海军新胜,士气正旺,而倭寇新败,本土恐慌,正是趁胜追击、扩大战果的良机。关键在于,如何以最小代价,成功登陆对岸,并建立稳固的桥头堡。”
就在这时,通讯参谋送来了一份来自海军旗舰“镇海”号管带刘冠雄的紧急密电。柏凌锐迅速阅毕,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将电文递给诸将传阅,缓缓道:“萨军门和陈璘都督,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惊喜’。”
电文内容让众将皆感意外:帝国海军在对关门海峡及周边海域进行详细水文侦察和火力侦察时,俘获了几名日本渔民和一名企图趁夜泅渡传递消息的日军低级军官。经过突击审讯(何三麾下擅长此道的锦衣卫人员已随军行动),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由于帝国海军的猛烈炮击和严密封锁,下关港区的主要岸防炮台和守军注意力都被吸引在正面海峡方向。而在下关以东约十五公里处,一个名为“刈田”的小型渔港,因其位置相对隐蔽,且水道较浅,未被日军高层重视,防御相对薄弱,仅有少量地方民兵和一门老旧岸防炮驻守。
“刈田……”柏凌锐的手指在沙盘上找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点,“这里,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在他脑中成型。
“命令!”柏凌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命令海军舰队,自即日起,加强对下关、长府正面岸防工事的炮火打击力度,昼夜不停,制造我军即将从此地强行登陆的假象!声势越大越好!”
“段祺瑞!”
“末将在!”
“着你从第三军中,立刻挑选一千名最精锐、最擅长泅渡、攀登和山地作战的士兵,组成‘决死先遣队’!配发最好的武器、充足的弹药和三日干粮。由你亲自挑选一名果敢的团营级军官指挥!”
“马啸川!”
“末将在!”马啸川眼中精光闪烁,他知道,这种奇袭任务,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你的第四军,立即秘密集结于门司港以东沿海待命。征集所有能找到的小型渔船、舢板,并进行伪装。待先遣队成功登陆并发出信号后,你部立即乘坐这些船只,在海军驱逐舰和雷击艇的掩护下,以最快速度横渡海峡,抢占刈田港,巩固并扩大登陆场!”
“冯国璋!”
“末将在!”
“你部第二军,作为第二波登陆主力,在马啸川部控制港口后,立即乘坐大型运输船队渡海,登陆后迅速向纵深发展,抢占制高点,建立稳固的防御圈,准备迎击日军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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