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年三月,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经过数月的高效运转,已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东海之滨。自新京发出的征讨诏书,如同燎原的星火,点燃了举国上下同仇敌忾的激情,更化作了从辽东半岛至福建沿海,无数港口、锚地内舳舻千里的壮观景象。
旅顺、威海卫、上海、福州、基隆、黄埔……帝国三大舰队的精锐舰艇几乎倾巢而出,与征调的数百艘大小运输船、补给船汇聚成前所未有的庞大编队。黑色的烟柱遮天蔽日,蒸汽轮机与锅炉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一头苏醒的东方巨龙,对着东方的岛链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咆哮。
在琉球那霸港,作为此次远征绝对主力的东洋海军舰队已完成最后补给。旗舰“镇海”号铁甲舰的舰桥上,提督萨镇冰一身笔挺的白色夏季常服,举着望远镜,冷静地注视着港内外秩序井然的舰船。他的身旁,站着南路总指挥、靖王柏凌锐。柏凌锐未着王袍,亦是一身特制的帝国陆军大将戎装,外罩防水大氅,年轻的面庞上既有跃跃欲试的兴奋,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他知道,自己肩上承载的,是帝国此战的主攻方向,是皇兄柏凌云“灭此朝食”的坚定意志,更是数万精锐陆军的性命和帝国的国运。
“王爷,各部均已登船完毕,补给充足,官兵士气高昂,只待命令即可启航。”萨镇冰放下望远镜,声音沉稳地汇报。
柏凌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港内那些熟悉的身影:“镇海”、“伏波”如同海上堡垒;“飞霆”、“建威”等巡洋舰矫健迅猛;更多的驱逐舰、雷击艇如同警惕的猎犬,游弋在编队外围。“萨军门,此番跨海东征,首重制海权与登陆协同。陆军弟兄们的安危,登陆场的稳固,皆系于海军之手。”
“王爷放心!”萨镇冰语气斩钉截铁,“东洋舰队上下,已做好决死准备!必为大军开辟通路,保驾护航!任何敢于阻拦的敌舰,都将被送入海底!”他顿了顿,指向海图,“根据最新情报和反复推演,我军首选登陆点,定在九州岛西海岸的长崎湾及佐世保附近。此地港湾条件尚可,利于大型舰船靠近提供火力支援,且距离我琉球基地较近,后勤压力相对较小。虽预计日军防御必然严密,但我军雷霆之势,必能一举突破!”
柏凌锐凝视着海图上那个即将被鲜血染红的海湾,沉声道:“好!就以此为目标。传令各船,按预定序列,拔锚起航!”
随着旗舰“镇海”号升起一串信号旗,汽笛长鸣,庞大的帝国远征舰队如同解开了缆绳的巨龙,缓缓启动,劈开万顷碧波,向着东北方向的九州岛,义无反顾地驶去。赤龙旗在主桅上猎猎狂舞,宣告着一场决定东亚命运的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在“镇海”号不远处,新锐一等巡洋舰“扬威”号正以优美的航迹划破海面。舰桥上,新任管带邓绍忠肃立岗位,经过对马海域小规模冲突的洗礼,他已成长为帝国海军一名合格的初级指挥官。此刻,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为父报仇、为国雪耻的熊熊烈火,以及证明自身价值的强烈渴望。
舰队航渡途中,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各舰枪炮褪去炮衣,弹药提升至待发状态,了望哨增加至双岗,无线电监听室二十四小时值守,提防任何可能出现的日本残余海军或水下威胁。庞大的船队如同一个移动的钢铁城市,秩序井然,却又杀气腾腾。
经过数日航行,先头侦察舰发回报告:九州岛海岸线已隐约在望。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九州岛长崎湾及周边地区,早已是如临大敌。自帝国发出征讨诏书以来,日本残余政权(以天皇为象征,但实权由军阀和主战派把持)深知帝国必攻九州,在此倾注了最后的力量。海岸线上,匆忙加固的炮台林立,蛛网般的堑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障碍物布满了可能登陆的滩头。尽管装备低劣、士气因连番战败而低落,但被逼入绝境的日军士兵,在军官“玉碎”精神的驱使和督战队的威逼下,仍准备依托工事进行顽抗。他们寄希望于复杂地形、预设阵地和恶劣天气能阻滞帝**的攻势,甚至幻想英美干涉能在最后关头出现奇迹。
决战前夜,帝国远征舰队主力在距九州海岸约五十海里处集结完毕。旗舰“镇海”号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柏凌锐、萨镇冰以及南路大军下辖的各常备军军帅——冯国璋、马啸川,还有海军主要舰长齐聚一堂,进行最后的战前部署。
萨镇冰指着巨大的登陆区域沙盘,详细讲解火力准备计划:“明日拂晓,我东洋舰队所有主力舰,将分为三个炮击分队,对长崎、佐世保、针尾岛三个预定登陆滩头日军岸防工事、炮兵阵地、指挥所进行为期一个时辰的毁灭性炮击!‘镇海’、‘伏波’主炮负责摧毁坚固永备工事;巡洋舰群负责压制炮兵和清扫滩头障碍;驱逐舰和雷击艇前出,防范日军可能发起的鱼雷艇偷袭,并炮击近岸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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