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六年的初秋,帝国庞大的身躯在三条战线上同时发力,带来的不仅是高效的动员,更有潜藏于盛世武功之下的重重压力与暗流。新京中枢的决策,正化为无数具体而微的行动,在帝国的边疆、海洋与外交场中徐徐展开。
蒙古草原边缘,察哈尔的一处帝**事训练场。虽只是初秋,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已然初显凛冽。这里是帝国第六军下属某团的寒区适应性训练营地。
士兵们穿着新配发的加厚棉军装,外面套着略显臃肿的防冻大衣,正在军官的呼喝下进行负重越野。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在眉梢和帽檐上,形成细密的霜花。地面的冻土坚硬,每一步踏下都感觉震得脚底发麻。
“快!再快一点!想想北边的毛子,想想你们脚下的土地未来就是帝国的疆域!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跟着武王殿下去抢俄国人的地盘?!”一名团长骑着蒙古马,在队伍旁边来回奔驰,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训练场另一侧,工兵部队正在演练在冻土上快速构筑野战工事。镐头砸下去,往往只能留下一个白点,进展缓慢。来自江南的工兵营长看着卷刃的镐头,眉头紧锁,对身边的参谋道:“不行,照这个效率,等我们挖好工事,俄国人的骑兵早就冲过来了。必须想办法,要么用火药爆破松土,要么…得找更好的工具。”
更远处,炮兵阵地也在进行操演。牵引火炮的骡马在低温下显得有些焦躁,炮手们戴着厚手套,操作冰冷的钢铁炮闩,动作比平时迟缓了许多。一次模拟射击中,一门克虏伯山炮的驻退机甚至因为油脂凝固而出现了故障。
类似的场景,在帝国北方的多个训练基地同步上演。第七军在迪化附近,针对中亚地形进行着戈壁荒漠行军和骑兵穿插演练。第八军在西安休整的同时,也开始进行长途跋涉和寒区装备的熟悉。第九军则远在北海省,直接就在冰天雪地中训练,他们面临的挑战更为直接——如何在极寒中保持战斗力,如何识别和应对冻伤,如何在雪原上行军伪装。
柏凌岳在北京的行辕不断收到各军提交的训练报告,问题层出不穷:冬装保暖性仍需改进,部分防冻油质量不佳,雪橇数量严重不足,骡马耐寒性差,重型装备在低温下故障率显着升高……柏凌岳面对着这些纷至沓来的实际问题,深感北征之艰难,远超一场酣畅淋漓的正面决战。他连续向新京发出急电,要求内阁、工部、兵部协同,务必在明年开春前解决大部分物资与技术难题。
浩瀚的太平洋上,一支悬挂帝国赤龙旗的舰队正劈波斩浪,向东南方向航行。这是由东洋舰队提督刘冠雄指挥的特混编队,核心任务是接收德属太平洋岛屿。舰队核心包括东洋舰队主力舰只,以及搭载着第二军一个精锐步兵团和首批海军陆战旅官兵的运输船队。
刘冠雄站在旗舰“镇海”号战列舰的舰桥上,面色沉静,内心却并不轻松。接收岛屿看似是和平交接,但潜在风险巨大。他刚刚收到来自柏林转发的最后确认电文,德属各岛屿行政官已接到命令,准备进行移交。但电文也提醒,部分岛屿驻军和德裔居民情绪不稳,且美国海军舰只近期在相关海域活动频繁。
“提督,前方即将抵达马里亚纳群岛的塞班岛。”参谋官报告道。
“命令舰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各舰炮位人员就位,陆战部队做好登陆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但需保持最高警惕。”刘冠雄下令道。
舰队抵达塞班岛外海时,可以看见码头上聚集了一些人影,德国殖民地的旗帜无精打采地飘动着。几艘小艇从岛上驶出,打着信号,表明是移交小组。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德方行政官员配合,驻军寥寥无几且已解除武装,移交仪式在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气氛中完成。赤龙旗在塞班岛上升起。
然而,就在接收部队开始登陆,熟悉环境时,了望哨报告,远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几艘军舰的桅杆,经过辨认,正是美国亚洲分舰队的巡洋舰。它们保持着距离,如同幽灵般监视着帝国舰队的一举一动。
“果然来了。”刘冠雄冷哼一声,“记录:帝国东洋舰队于塞班岛执行接收任务时,遭遇美舰近距离监视。电告新京枢密院及南洋总督府,美方态度暧昧,意图不明,未来太平洋局势恐生变数。”
星洲,南洋总督府。这里的焦点完全集中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一次更高级别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出席者包括靖王柏凌锐、南洋舰队提督邓绍忠、第一军军帅邓安邦、第二军军帅宋占彪、第三军军帅赵守诚,以及总督府参谋人员。巨大的澳洲沙盘上,数个红色的箭头指向了潜在的登陆地点。
“东洋舰队已开始‘逐岛’行动,为我们扫清了前进障碍,但也吸引了美国人的目光。现在,是我们细化‘雷霆’计划的时候了。”柏凌锐开门见山,“邓绍忠提督,海军方面,确保制海权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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