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灵枢正在摆弄药,阳光照进庭院,从容自在。
他见陆隐那副鼻孔朝,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进来的德行,不由得笑道:“怎么着小友,这才几天不见,又想尝尝老夫‘金针渡穴’的舒爽滋味了?”
陆隐一听到“金针渡穴”四个字,小腿肚子差点当场抽筋,脸上却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变脸比翻书还快:
“哪能呢老爷子!我这是看外面那群人不懂您,搁那儿程门立雪装大尾巴狼呢,以为提点礼物排个队就显得多真诚似的,实际上屁用没有,纯粹自我感动!我帮您教训一下那个不长眼的,不过分吧?”
晏灵枢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一边摆弄药材,一边说道:“哦?你说他们不懂老夫,那你就懂了?”
陆隐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自信满满:“那必须懂啊!我跟他们能一样吗?”
“行,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懂法?”
晏灵枢停下手里的动作,拍了拍手,准备看这小子能放出什么彩虹屁。
陆隐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饱读诗书的架势,摇头晃脑:“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停停停!”
晏灵枢没好气地打断他,翻了个白眼,“老夫当年背诵《大医精诚》装逼的时候,你爹估计都还穿开裆裤呢!少来这套虚的!”
陆隐嘿嘿一笑,半点不觉得尴尬。
晏灵枢懒得跟他贫,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吧,让老夫看看你那小身子骨恢复得咋样了,别留下什么暗伤,这要传出去,别人会笑话老夫学艺不精。”
陆隐赶紧屁颠屁颠跟进去,见晏灵枢大马金刀地坐下,他很有眼力见地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给老爷子倒了一杯水,动作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晏灵枢很受用地接过,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然后就听陆隐说:“老爷子,我今天来,主要不是为了我这点伤。”
晏灵枢抬头瞥了他一眼,眉头顿时皱起:“不是你?那我们可得先说好,外面那群人,老夫一个都没看上眼,你要是想替他们当中哪个求情,门都没有!”
陆隐立刻竖起大拇指,马屁拍得震天响:“高!实在是高!我就崇敬您这种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的风骨!”
晏灵枢白了他一眼,没搭话,自顾自又喝了口茶。
陆隐凑近一点,补充道:“其实吧,也算是为了我,但又不完全是为了我。”
晏灵枢终于被他这弯弯绕绕给整烦了,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没好气地说:“有话说,有屁放!再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夫真给你扎几针助助兴?”
陆隐见好就收,不再试探。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屋门关上,还特意插上了门闩。
晏灵枢看得直挑眉,刚想骂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就见陆隐神色一肃,手一挥。
下一刻,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抹巨大的雪白身影。
那赫然是一头气息微弱,双眸紧闭的庞大白狐!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一杆通体漆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的长枪,正死死地贯穿了她的胸口!
晏灵枢“噌”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慵懒瞬间被震惊和凝重取代。
显然,陆隐的来意是让自己为这头白狐治伤。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虚按在白狐的脖颈处,一丝精纯的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陆隐,语气带着询问:“契灵?”
陆隐点点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是,她叫白玉衡,来自妖族。之前要不是她拼了命救我,我早就凉透了。”
晏灵枢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签订灵魂契约,若契主身死,契灵也难有好下场。从这点上说,她救你也是自救,你不必有太大负罪感。”
陆隐知道老爷子是想宽慰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她有机会带着我直接逃走的,但为了我要保护的人,她选择了留下死战。所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这份情,我欠大了。”
晏灵枢闻言,再次看向地上气息微弱的白狐时,眼中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签订灵魂契约的契灵,老夫见得多了,大多是互相利用,契主濒危时想着怎么解除契约跑路的比比皆是。能为契主做到这一步的,确实少见。”
“老爷子,有办法把这永夜圣枪取出来吗?”
陆隐急切地问,这才是他今天来的核心目的。
晏灵枢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观察那杆永夜圣枪,手指虚划着枪身上那些诡异的纹路,低声喃喃:“永夜圣枪……这东西邪性得很,蕴含着一股终结与死寂的法则之力。若是换做其他生灵被它洞穿,别说拔了,碰一下都可能引动其内蕴的毁灭能量瞬间爆发,死得不能再死。”
他话锋一转,指着白玉衡心口处那与枪尖接触的地方:“但这头白狐不一般。你看这里,她的体内,似乎自行滋生出了一种极其古老而精纯的妖力,性质……很特殊,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涅盘意味,竟然能与这圣枪的毁灭之力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抗和平衡。正因为有这股力量护住了心脉本源,老夫才敢说……有几分把握,但,不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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