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鹤言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将五张神威符分别在体训场四角和中心位置引燃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岳般的精神威压,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体训场!
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每一个正在跑圈的学生,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套上了一个不断收紧的紧箍咒,灵魂仿佛被丢进了搅拌机,一阵阵眩晕、恶心、烦躁的感觉不断袭来。
更别提身上那几十公斤的物理负重了,此刻在精神威压的加持下,简直重若千钧!
每一步迈出,都像是在深深的泥沼中挣扎,不仅要对抗身体的疲惫,还要抗衡那无孔不入、直击心神的精神压迫!
“卧槽……要死了……”
“脑子……脑子要炸了……”
“陆教官……这是要玩死我们啊!”
哀嚎声、喘息声、以及脚步沉重拖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那叫一个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大型邪教受苦现场。
陆隐搬了把椅子,老神在在地坐在场边树荫下,看着这群在“泥沼”里艰难蠕动的学生们,还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摇头晃脑,学着沈墨月那个骚包剑疯子,念了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诗: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念完,他还冲着跑得面目狰狞的众学生,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充满鼓励的灿烂笑容,挥了挥拳头:
“同学们!加油哦!我看好你们!”
正在拼命迈动灌铅双腿的周鹤言,听到这诗和这声“加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苦着脸,内心疯狂咆哮:“加个屁的油啊!这特么是炼狱吗?这分明是十八层地狱观光团!而且还是单程票啊!”
但他不敢停,因为他请假欠下的圈数,得加倍补回来!
这真是自己请的假,含着泪也要跑完!
与此同时,青梧院某栋教学楼的高层办公室内。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出众的中年男子,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咖啡,悠闲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蚂蚁搬家般缓慢移动的体训场队伍。
他抿了一口咖啡,对着身边一个负责跑腿的学生问道:“那个坐在场边,跟个老干部似的晒太阳的,就是陆隐?”
那学生连忙恭敬地回答:“是的,陈老师,他就是陆隐,也是陆青青学姐的弟弟。不过听说他最近受了很重的伤,看样子还没完全恢复。”
这中年男子,正是拥有【咒神】神格的老师——陈燕白。
也正是他,友情赞助了神学一班那么多神威符。
他笑着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洞察的光芒:“有意思。陆家这对姐弟,果然都不是池中之物。陆青青已经足够惊艳,没想到这个弟弟也这么能折腾。”
他轻轻晃动着咖啡杯,继续说道:“听说他在第一次体训的时候,就干脆利落地把那个纯粹的体修者王冠军给揍趴下了,看来武道上的天赋和造诣相当不俗啊。”
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但随即又化作惋惜:“可惜了……若是他的神道修为能跟得上,以他的心性和这份狠劲,未来绝对是个比陆青青还要难缠的角色。”
旁边的学生也跟着叹息一声,附和道:“是啊,可惜他是个空白神格……”
陈燕白扶了扶眼镜,小口小口地品着咖啡,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下方体训场上那个看似悠闲的身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体训场边,陆隐看似在监督,实则大部分心神都沉入了自己的神相空间。
他仔细地观察着白玉衡的状态。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但透着诡异。
那杆漆黑的永夜圣枪,依旧如同毒蛇般贯穿了她洁白的身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但奇怪的是,这股毁灭能量,似乎被白玉衡体内自行滋生出的那股古老而精纯的妖力给强行压制住了,双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暂时不再对白玉衡的身体造成进一步的恶化。
可陆隐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他怕自己贸然去拔那杆枪,会打破这种脆弱的平衡,导致毁灭能量瞬间反扑,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问题是,不拔出长枪,白玉衡就永远无法真正苏醒,只能像现在这样,依靠着那股神秘力量苟延残喘。
“晏灵枢……”
陆隐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脾气古怪但医术通神的药神大佬,“看来最终还是得去求他老人家出手才行……”
看着白玉衡那苍白而宁静的面容,陆隐心中充满了愧疚。
这次若非白玉衡在最后关头苏醒部分记忆、爆发出恐怖力量,他陆隐早就被樊千乘送去见阎王爷了。
这份情,欠得太大了。
许久之后,陆隐将心神退出神相空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体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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