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尽头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混杂着山涧水流的“哗哗”声,驱散了矿道里的压抑。林野抱着小杨冲出矿道出口时,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霉味,没有铁锈味,只有湿润的草木气息,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半分。
眼前是山涧上游的开阔地带,水流清澈见底,不像下游那般浑浊腥臭。岸边的斜坡上,竟突兀地立着一间木屋,屋顶铺着的茅草早已枯黄,墙体是斑驳的木板,却意外地结实,没有倒塌的迹象,像是有人刻意维护过。
“那是……护林员的木屋?”小杨从林野怀里下来,揉了揉眼睛,语气里满是惊讶。她小时候跟着母亲来这里时,从未听说过山涧上游有木屋。
周明举着手电筒走近,光束扫过木屋的门。门板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扭曲的蛇,又像是缠绕的藤蔓,和导航仪屏幕上偶尔闪过的符号一模一样。“不是护林员的。”他的声音有些凝重,“这符号,十年前我在矿洞深处见过,刻在那块被我们挖开的巨石上。”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矿洞深处的巨石?十年前矿工们挖开的,正是唤醒“它”的地方。这间木屋,绝不是普通的废弃屋。
他推了推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缓缓打开。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灰尘在手电筒的光束里飞舞。靠墙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堆着几本泛黄的笔记本,还有一盏生锈的马灯。墙角的木箱里,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矿工服,和周明身上的一模一样。
“是十年前的矿工留下的。”周明拿起一件矿工服,手指抚过衣服上的补丁,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是我队长的衣服,他当年是第一个被‘它’抓走的。”
林野走到木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上面用炭笔写着“矿工日志”,落款是“赵勇”。应该是当年矿队的队长。他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却有力,记录着十年前矿队进山的日子。
“……今天进山了,黑松林里的风邪门得很,向导说这里不能挖,可老板催得紧,只能硬着头皮上。”
“……挖到第五天,遇到一块巨石,硬得像铁,兄弟们轮流凿,终于凿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寒气。”
“……出事了!小李刚才在巨石旁边晕倒了,醒来后说看到了‘东西’,一张没有脸的人,在缝里盯着他。我让兄弟们别慌,可夜里总听到洞里面有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林野一页页往下翻,日志里的字迹越来越潦草,语气也越来越恐惧。翻到中间一页时,他的手指顿住了。那一页画着一个符号,和木屋门板上、导航仪屏幕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下面写着几行歪斜的字:
“老猎人说,这是‘封印符’,山里封着个邪灵,远古时候就有了,靠吃人的灵魂活。巨石就是封印,我们凿开了缝,把它放出来了!它不是怪物,是邪灵!它在找‘钥匙’,找能彻底打开封印的钥匙!”
“钥匙?”小杨凑过来,看到这几行字,吓得脸色发白,“什么钥匙?”
林野继续往下翻,日志的最后几页,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泪水打湿过。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写得格外用力,纸都被划破了:
“求救信号器!它把求救信号当成了钥匙!只要信号器发出的信号够强,就能彻底打开封印,它就能离开这里,去外面!”
“信号器……导航仪……”周明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惊,“我们一直以为信号器是求救的,没想到,它竟然是打开封印的钥匙!‘它’要的不是祭品,是信号器发出的信号,是能让它彻底出来的钥匙!”
林野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它”一直盯着导航仪,为什么李娟、老王会被控制着找导航仪。“它”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导航仪发出的求救信号!十年前矿工们制作信号器,是为了求救,却没想到,这信号成了邪灵解除封印的钥匙!
“那我们发出的求救信号……”小杨的声音发颤,“救援人员来了,会不会……”
“会让邪灵彻底出来。”林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怀里的导航仪,屏幕上的“求救信号已发出”字样还在闪烁,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天真,“我们以为的希望,其实是把邪灵放出去的催命符。”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踩着落叶走来。林野猛地握紧了手里的铁棍,周明也举起手电筒,朝着门口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破旧的护林员制服,脸色苍白,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是李娟!
但这次,李娟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她的嘴角没有咧开诡异的笑容,眼神里反而充满了痛苦和焦急,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她看到屋里的林野三人,嘴唇哆嗦着,说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快……关掉信号器……‘它’快出来了……封印……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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