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手电筒光束在潮湿的通道壁上晃过,水渍勾勒出蜿蜒的纹路,像某种生物潜伏的痕迹。“老周,你看这儿。”他突然停住脚步,指尖触碰到石壁时,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指缝钻进骨髓。
老周拄着勘探锤赶过来,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中眯成一条缝。通道右侧的石壁上,本该是平整的岩层却布满了不规则的刻痕,不是工具凿刻的工整线条,更像是用指甲或牙齿硬生生划出来的,深沟里还残留着暗褐色的印记,凑近闻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混着霉味让人胃里发紧。
“这啥玩意儿?”老王扛着铁锹凑过来,粗粝的手掌在刻痕上摩挲,“不是咱们之前标记的岩层符号啊,谁闲的在这儿乱划?”他的话音刚落,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东西在黑暗里拖动,又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小杨的脸瞬间白了,手电筒的光开始发抖:“王哥,别乱说……这地方邪门得很,咱们昨天挖开的那个耳室,不就有具蜷成一团的骸骨吗?”
林野没接话,他蹲下身,用手电筒的光仔细照亮每一道刻痕。那些符号扭曲怪异,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古文字,有的像扭曲的蛇,有的像炸开的蛛网,还有几个符号组合在一起,竟隐约构成了一张人脸。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咧到耳根的黑洞,仿佛在无声地狞笑。最让他心惊的是,刻痕的边缘还泛着新鲜的灰白色,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
“不对劲。”老周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咱们上午路过这儿的时候,这面墙还是干净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上午勘探队分组作业,林野和老周负责主通道测绘,当时这面墙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常年渗水留下的水痕,绝没有这些诡异的刻痕。前后不过四个小时,是谁在密闭的通道里留下了这些东西?
“会不会是……其他组的人?”小杨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眼睛不安地瞟着通道深处。这次勘探队一共八个人,分成两组探索这座刚发现的战国古墓,另一组由队长带着去了西侧耳室,约定傍晚在主墓室汇合。可现在已经是黄昏,通道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连对讲机里都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老王啐了一口,举起铁锹在石壁上敲了敲:“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队长他们过来过,留下的标记。”但他的声音里没什么底气,铁锹敲击石壁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竟激起了更密集的“沙沙”声,这次听得格外清楚,就来自他们头顶的岩层里。
林野突然抓住老周的手腕,手指冰凉:“老周,你看刻痕的深度。”老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收缩。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深度竟惊人地一致,最深处足有三厘米,普通人用指甲根本不可能做到,除非……使用远超常人的力量。
就在这时,小杨突然尖叫起来,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束朝上照去。林野三人立刻抬头,只见通道顶部的岩层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同样的刻痕,其中一道刻痕里,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石壁流下来,滴在老王的肩膀上。
“血!是血!”老王猛地跳开,伸手去擦肩膀上的液体,可那液体一碰到空气就凝固成了黑色的结痂,刮开后下面的皮肤竟泛起了青紫色的斑块。
“别碰!”林野大喊着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这东西有问题!”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刻痕,突然发现之前像人脸的符号变了。那个咧开的黑洞里,竟然多了两道竖线,像是突然睁开了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老周突然蹲下身,从背包里翻出地质锤,在刻痕旁敲下一小块岩石,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不对,这不是天然岩层。”他的声音发颤,“这石壁后面是空的,而且……这些刻痕里的残留物,不是矿物,是有机物。”
“有机物?”林野心头一沉,“你是说……”
“是骨头。”老周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些刻痕,是用骨头划出来的,而且是新鲜的人骨。”
“不可能!”老王的吼声在通道里炸开,“这古墓都封了两千多年了,哪儿来的新鲜人骨?”他的话刚说完,对讲机突然“滋啦”一声响,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嘶吼,最后只剩下一句模糊的“它们在墙上……别回头……”,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那是队长的声音。
小杨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队长他们……他们出事了?”
林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光束再次投向石壁。这次他发现,那些刻痕似乎在缓慢地变化,原本分散的符号正在逐渐连接,像活过来一样,慢慢构成了一段完整的图案。一条盘旋的巨蛇,蛇嘴里咬着一颗人头,人头的眼睛正是之前看到的两道竖线,而蛇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每一个字都像一张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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