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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种者一号”的舰桥内，警报声已转为低沉的嗡鸣，象征着最高级别的战斗警报暂时解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氧与金属灼烧混合的独特气味，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混杂着肾上腺素与疲惫的复杂气息。
巨大的全息星图上，代表荒牙族舰队的数十个光点已经消失，只留下几处代表空间涟漪的、缓慢消散的波纹，昭示着刚才那场生死追逐战的激烈程度。
林夜缓缓收回了按在舷窗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属于混沌星核的灼热感。他刚才那一击，不仅仅是力量的爆发，更是对多元能量法则的一次粗浅但成功的实践。贞德的圣光、荒牙族的位面侵蚀射线、再加上他自身的混沌吞噬，三者合一，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模式。
“损伤报告出来了吗？”霍震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面前的战术板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正在飞速滚动。
苏芸轻声汇报道：“船体结构完整性恢复至百分之八十二，受损区域正在纳米机器人集群的修复下。主要损失来自于左舷的等离子推进器阵列，以及舰首主炮的部分能量导管。‘净化漩涡’的能量反噬，也让我们的能量核心负载过大，需要进行为期三天的深度充能与检修。”
“人员伤亡呢？”贞德问道，她的圣光已经收敛，但湛蓝的眼眸中依旧带着一丝后怕。
“零。”苏芸的回答简洁而有力，“在您的庇护下，全员生还。荒牙族的攻击虽然狂暴，但在击穿护盾前，其能量已经被大幅削弱和偏转。”
舰桥内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的欢呼声。这场胜利，代价微乎其微，意义却重若千钧。
林夜的目光转向主屏幕上地球的方向。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依旧安静地悬浮在星海中，但在他的感知里，“龙吟”的道标之光因为刚才的战斗而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凝实。这场发生在太阳系边缘的战斗，以及“播种者一号”的安然无恙，无疑是向整个宇宙宣告：这个新生文明的守护力量，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要强大。
“李主席有通讯请求。”通讯官汇报道。
林夜点了点头，示意接通。
李振华的全息影像出现在舰桥中央，这位联邦主席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疲惫。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播种者一号”，然后才将目光投向林夜。
“龙首，我代表联邦，向您和‘播种者’号全体成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李振华的声音洪亮而真诚，“你们不仅成功地播下了第一颗火种，更在荒牙族的围剿下，为我们整个文明赢得了尊严与喘息之机！”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情报部门已经分析过荒牙族的攻击模式。他们的舰队配置、武器类型，都与我们在星灵族遗迹中遭遇的先锋部队高度相似。这说明，荒牙主母已经将我们列为优先目标。下一波攻击，只会更猛烈，更狡猾。”
“我明白。”林夜平静地回应，“‘火种播撒计划’不会因此停滞。我们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险。”
“联邦会全力支持！”李振华承诺道，“我已经下令，将联邦科学院的精英团队全部调集，配合苏芸博士，对‘播种者一号’进行极限升级。同时，第二艘、第三艘‘播种者’系列星舰的建造工作，将提前启动！我们不能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艘船上！”
“这是最好的选择。”林夜赞许道，“文明火种的延续，不能只靠一个‘变量’，而要靠一个生生不息的‘种群’。”
挂断通讯，林夜走下舰桥，来到医疗舱。霍震岳和苏芸正在这里指挥着对舰体的修复工作。看到林夜进来，霍震岳递过来一块数据平板。
“林夜，这是我们刚才战斗的数据分析。荒牙族的位面侵蚀射线，其能量源头似乎并非舰船本身，而是某种……寄生在空间裂缝中的能量生物。”霍震岳皱着眉头，“它们就像是狼群，舰船只是它们的坐骑。我们刚才的攻击，可能只是打退了狼群，但没伤到根源。”
林夜接过平板，迅速浏览着那些复杂的能量波动图谱。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紫黑色的射线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精纯的、属于“观察者”的规则气息。
“它们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摧毁我们。”林夜轻声道，“更像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的实力，试探我们对‘观察者’规则的亲和度。他们是‘观察者’麾下的猎犬，通过猎杀我们来取悦它们的主人，同时也为我们打上更醒目的标签。”
这个发现，让在场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们不仅要面对荒牙族这把锋利的刀，还要时刻警惕着背后那个挥舞着刀柄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告别了霍震岳，林夜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将那枚温润的“火种密钥”取出，放在掌心。
与在机械殿堂初次相遇时相比，这枚晶体此刻的温度似乎高了一些，内部的光点流动也更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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