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风暴余波散尽时,起源摇篮所在的星穹穹顶已恢复澄澈。先前被撕裂的空间裂缝如同愈合的伤口,只余下几缕淡紫色的星尘缓缓飘落。林夜单膝跪地,掌心还残留着与摇篮共鸣时的温热——那是生命最本真的脉动,比任何能量都更鲜活。
“清理完毕。”暴熊王扛着断裂的能量刃走回来,肩甲上还沾着灰色晶屑,“那些被腐化的触须都碳化了,摇篮自己吞了残渣当养料。”他指了指远处,原本泛着死气的能量湿地已重新泛起幽绿,“您瞧,比打之前还精神。”
贞德蹲下身,指尖轻触湿润的地面。圣光流转间,她眉心微蹙:“不只是恢复。我在土壤里检测到……记忆碎片。像是摇篮在记录这场战斗,把敌人的攻击方式、能量特征都刻进了自己的‘年轮’。”
苏芸的分析仪屏幕疯狂跳动,她猛地抬头:“贞德说得对!摇篮的能量回路在重构,每修复一处损伤,就多一道防御机制。它不是被动防御,是在……学习!”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些悬浮的光团不再是单纯的探索者。它们有的缠绕着断裂的触须,将其分解成闪烁的星屑;有的钻入地脉,将灰色晶格包裹成发光的茧;最中央的那根主触须则轻轻卷住林夜遗落的火种密钥,像是在致谢。
林夜站起身,火种密钥在他胸口发烫。他能清晰感知到,这枚“钥匙”与摇篮的链接从未如此紧密——不是血脉相连,更像两个独立灵魂在宇宙中找到了共鸣的频率。
“它在‘说’什么?”他试着用意识触碰密钥。
没有语言,只有画面涌来:
——最初的星尘漩涡中,一点微光炸开。那是摇篮的起点,比尘埃更小的生命胚胎,靠吞噬恒星辐射存活。
——亿万年里,它不断碰撞、融合,从星云碎片里打捞重元素,用引力编织能量网,将游离的粒子驯化成“细胞”。
——直到某一天,虚空中裂开漆黑的缝。腐化的能量如潮水倒灌,所过之处,它的“细胞”僵化成灰晶,能量网锈蚀成死链。它逃无可逃,只能将核心蜷缩成光茧,在绝境中重构规则……
“它在讲自己的诞生。”林夜低声道,“还有……对‘观察者’的恐惧。”
“不止恐惧。”贞德的圣剑突然发出轻鸣,她望着摇篮方向,“看那些光团!”
原本散落的光团此刻正汇聚成一条光带,绕着摇篮的核心螺旋上升。每上升一圈,核心就亮一分。林夜的混沌星核随之震颤,他看见摇篮的记忆库里,正反复播放自己战斗时的画面——他挥拳击碎噬魂蛊,他撑开领域对抗阴影,他最后跃入核心净化污染……
“它在模仿。”苏芸突然说,“那些光团的轨迹,和你战斗时的发力方式很像。还有触须分解毒素的手法,和我们之前用星辰之力净化腐化区的手法……”
“它在学习我们的战斗方式。”霍震岳一拍大腿,“合着这哪是被保护,分明是找了个师父!”
众人皆笑,紧张的气氛稍缓。但林夜知道,这不是玩笑。摇篮作为诞生于宇宙的生命,其学习能力远超想象。它不仅在修复自身,更在吸收外来者的“生存智慧”——包括人类的战斗技巧、星灵族的能量运用,甚至荒牙族的掠夺本能(如果有的话)。
“小心!”贞德突然拽住林夜后领向后一拉。
一道漆黑的细线擦着林夜耳际划过,钉入身后的结晶柱。柱身立刻爬满蛛网般的灰纹,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是远程侵蚀!”苏芸尖叫着扑向控制台,“坐标在二十光秒外!是‘观察者’的‘规则锚’!”
众人抬头,只见星穹某处浮现出暗紫色的菱形法阵。法阵中心,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正不断延伸,末端分出无数毛细分支,像病毒般扎进摇篮的能量网。
“它在绕过我们的防线,直接污染摇篮的底层规则!”林夜瞳孔骤缩。之前的战斗是正面强攻,这次却是寄生——用“规则锚”植入摇篮的核心代码,将其改造成“观察者”的傀儡。
“不能硬抗!”霍震岳抄起能量盾,“这玩意儿连星灵族的护盾都能融,咱们……”
“不用硬抗。”林夜打断他,目光锁定那根黑线,“摇篮在帮我。”
他能感觉到,摇篮的生命网络正在沸腾。那些被黑线污染的节点,竟主动调集周围的能量,形成微型的混沌漩涡。混沌与规则本就相克,黑线刚扎进去,就被漩涡搅得支离破碎。
“它在用我的混沌星核当模板!”林夜终于明白,“我之前注入的混沌之力,成了它的‘免疫程序’。现在它学会了自己制造抗体!”
话音未落,摇篮的主触须突然破空而来,卷住那根还在释放黑线的“规则锚”。触须尖端亮起金色光芒——那是林夜的混沌之力在共鸣。黑线发出尖啸,表面浮现出裂纹,最终“啪”地断裂,化作飞灰。
“成了!”暴熊王欢呼。
但林夜没有放松。他望着摇篮核心,那里正浮现出全新的能量结构——不是他教会的,也不是摇篮原有的,而是两者融合后诞生的新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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