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临江客栈的店小二就被院子里的动静闹醒了。
他揉着眼睛推开门,就见那个背着六尺木匣的壮汉正蹲在台阶上,盯着后厨的方向咽口水。
青布长衫的公子和穿素色裙衫的姑娘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几张泛黄的纸。
正是昨晚托他找的蜀地地图。
“客官,您要的地图都在这儿了?”
店小二快步上前,看着叶青山手里的地图,殷勤道,“这几张是老掌柜从成都带回来的,连蜀地的山间小道都标得清楚,您要是走陆路去成都,按着这图走准没错。”
叶青山指尖拂过地图上“永安”“涪城”的标记,目光在剑阁的位置稍作停留,淡淡点头:“多谢,麻烦你了。”
貂蝉把早已备好的银子递过去,眼角却瞥见王越还在盯着后厨,忍不住伸手拧了把他的胳膊:“还看?再看早饭也不会自己飞过来,赶紧把剑匣扛上,咱们得赶在午时前出公安县。”
王越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挪脚,反而凑到店小二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小二哥,你们后厨早上是不是蒸了肉包子?我闻着味儿了,能不能给我来十个?不,十五个!”
店小二被他直白的馋样逗笑了:“客官您鼻子可真灵,这刚上笼的酱肉包,您要是要,我这就去给您拿!”
“哎哎好!”
王越立刻眉开眼笑,刚要掏钱,却被貂蝉一把按住手腕。
她没好气道:“吃那么多不怕撑着?咱们赶路呢,带着包子也容易凉,买两个路上垫垫就行。”
“两个哪儿够啊!”
王越急了,“我昨晚就没吃饱,今早再不多吃点,待会儿赶车都没力气!”
叶青山看着两人拌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转头对店小二道:“麻烦给我来二十个酱肉包,再装两壶热茶,银子我一并给你。”
“公子!”
貂蝉转头看他,带着点无奈,“您怎么还惯着他?”
“赶路耗力,多吃点也无妨。”
叶青山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油纸包,塞到王越手里,“拿着吧,路上凉了就用内力温一温,别再闹了。”
王越抱着沉甸甸的油纸包,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对叶青山道谢:“谢谢公子!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
貂蝉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帮叶青山把地图折好放进布囊里。
三人收拾妥当,辞别店小二,出了公安县城门,雇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朝着蜀地的方向行去。
此时正是初夏,江南的天气说变就变。
起初还是晴空万里,日头刚过巳时,天边就滚来一团团墨色的乌云。
风也渐渐急了起来,路边的杨柳枝被吹得狂舞,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暴雨。
“不好,要下雨了!”
赶车的老车夫勒住缰绳,抬头看了看天,“公子,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去那儿避避雨再走?这雨看着小不了,淋透了可就麻烦了。”
叶青山刚点头,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转瞬之间,瓢泼大雨就把天地间织成了一片白茫茫。
王越慌忙把剑匣抱在怀里,生怕雨水打湿了里面的剑,自己的后背却被淋得透湿,青布短褂紧紧贴在身上,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倒是把剑匣放马车里啊!”
貂蝉掀开车帘,递给他一块干布,语气里带着点嫌弃,“马夫比公子还娇贵,剑匣是紫檀木做的,不怕雨淋,你自己淋成落汤鸡,回头着凉了又要喊头疼。”
王越接过干布擦着脸,嘟囔道:“这剑匣可是公子的宝贝,要是淋坏了怎么办?我这点风寒算什么。”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听话地把剑匣放进了马车,自己则缩在车辕边,想蹭点马车的遮挡。
可这雨实在太大,马车的帷幔根本挡不住斜飘的雨水,没一会儿,王越的袖子又湿了大半。
他正想抱怨,忽然觉得头顶的雨停了。
抬头一看,只见叶青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光晕。
雨水落在光晕上,就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纷纷向两边散去。
“公子!”
王越眼睛一亮,立刻往叶青山身边凑了凑,连带着赶车的老车夫也被这奇异的景象惊住了,手里的缰绳都松了几分。
“小心别感冒了。”
叶青山淡淡道,目光却望向了前方的官道。
暴雨之中,隐约能看到一队人马正艰难地前行,车轮陷在泥里,几个人正奋力地推着车,看起来格外吃力。
貂蝉也注意到了那队人马,皱眉道:“像是运粮的队伍,这么大的雨还赶路,怕是有急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呼哨。
七八名穿着魏军服饰的骑士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弓箭,朝着粮队的方向放箭!
“不好!是魏骑!”
粮队里传来一声惊呼,一个穿着蜀军校尉服饰的汉子拔出佩刀,大喊道,“快护着粮车!别让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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