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命令行界面在屏幕上固执地闪烁着,像是一个沉默的嘲讽。[有限维护访问] > 这行字仿佛在说:“嘿,穷鬼,你进来了,但你能干啥?”
雷班纳和英格丽特盯着屏幕,大脑以不同的方式高速运转。英格丽特在评估强行破解更高权限的风险和可行性,而雷班纳则在思考如何用这把“指甲刀”去拆一座“核电站”。
“底层维护权限……”雷班纳摩挲着下巴,眼神在终端和周围那望不到边的服务器森林之间来回扫视,“这权限低得估计连给诺亚换个桌面壁纸都不够格。想用它直接关掉‘顺从波’?怕是连控制面板都摸不到。”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思路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就在这时,他的手指无意中碰到了腰间一个硬物——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克里夫的“破烂王”设备还要粗糙、像是用废旧医疗设备和游戏手柄胡乱拼凑在一起的玩意儿,上面还贴着一张明奇博士风格的潦草字条:“备用神经连接装置(实验型,慎用!死了别找我!)”。
这是他们在离开海岸前,明奇博士通过秘密渠道紧急送来的“礼物”,据说是根据之前雷班纳使用过的神经连接器数据,用能找到的零件“优化”(明奇博士意义上的)出来的备用版本。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但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雷班纳。
“喂,英格丽特,”他拿起那个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备用连接装置”,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豁达,“你说……如果我们用这个‘指甲刀’级别的权限,给自己开个‘后门’,把我这个‘病毒’直接塞进诺亚的系统里,怎么样?”
英格丽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一变:“强行神经接入?太危险了!明奇博士都标注了‘慎用’!而且是在这种受限权限下,你的意识很可能迷失在数据流里,或者被诺亚的防御机制直接当成垃圾数据清理掉!”
“我知道危险。”雷班纳看着手中粗制滥造的装置,脸上却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无奈和疯狂的笑容,“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等着克里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或者等沃尔斯良心发现取消‘最终净化’?”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演说(自认为):“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灵魂刑场那地方,我也算是老客户了,熟门熟路!这次说不定还能办个VIP卡,打折优惠呢!”
不等英格丽特再反对,雷班纳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那装置上的几根带着吸盘的导线粘在自己的太阳穴和颈后。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嘶……这玩意儿感觉像是从废旧电击椅上拆下来的……明奇老头不会是想顺便拿我做什么电疗实验吧?”
他接着将那装置的一个接口,粗暴地插入了终端平台那个“物理诊断”接口。一阵令人不安的火花和噼啪声后,装置上一个摇摇欲坠的指示灯勉强亮起了代表“连接中”的、不断闪烁的黄色光芒。
“好了,‘后门’开了条缝。”雷班纳对着英格丽特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帮我看着点身体,万一我流口水或者说梦话骂诺亚,记得帮我擦一擦。还有,如果这玩意儿开始冒烟,或者我开始抽搐得像跳机械舞,记得赶紧把它拔了——当然,前提是那时候我还没变成白痴。”
英格丽特紧抿着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警惕地守护在旁。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找到并唤醒阿尔法(夏娃),从而阻止“顺从波”的希望,尽管这希望渺茫得如同在暴风雨中点燃一根火柴。
雷班纳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而庞大的服务器农场,心里嘀咕了一句:“诺亚,我又来了!这次带了点‘土特产’,希望你喜欢!”然后,他按下了装置上那个最大的、漆皮都快掉光了的红色按钮。
“嗡——!”
没有上次那种温和的接入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粗暴的、仿佛被高压电击中般的撕扯感!雷班纳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一块被扔进高速搅拌机的破布,瞬间被撕碎、拉扯,然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裹挟着,冲进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噪音和乱码的数据深渊!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上次那个纯白、秩序井然的“灵魂刑场”,而更像是一个系统崩溃、代码泄露的灾难现场!扭曲的色彩、破碎的图像、意义不明的字符串如同失控的霓虹灯般疯狂闪烁、旋转、碰撞!尖锐的电子噪音和低沉的逻辑错误警报混杂在一起,冲击着他意识的每一根“神经”!
“我靠……这次是经济舱吗?还是站票?!”雷班纳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要被晃出来了,“诺亚你这系统该杀毒了!垃圾文件也太多了吧!”
他像一片无助的叶子,在这片数据的风暴中飘荡,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寻找任何与“夏娃”或阿尔法相关的痕迹。他回忆着阿尔法的样子,她的声音,她偶尔流露出的、属于那个小女孩的情感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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