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探照灯最后一次刺破夜色时,成彦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那份道具结案报告 —— 纸页边缘被她反复捏得发毛,连报告上 “苏清” 的签名都被蹭得有点模糊,那是她模仿老民警的笔迹练了 27 遍才定的字体,笔锋里藏着点不刻意的刚劲,就像苏清这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却倔。
最后一场戏是 “苏清结案”。她坐在警局那张三手办公桌后,桌面还留着前几场戏溅上的咖啡渍 —— 道具组特意没擦,说 “老刑警的桌子,哪能一尘不染”。成彦把报告轻轻放进铁皮档案柜,手指在柜门上锈迹斑斑的 “刑侦一队” 标牌上顿了两秒,指甲盖蹭过斑驳的漆皮,然后慢慢抬头看向窗外布景里的 “夜空”,眼神先松了松,像卸下千斤担子,可下一秒又悄悄蹙了下眉尾 —— 那是她琢磨了半个月的细节:苏清破了案,却没完全放下,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和疲惫,得藏在这一点点的眉峰里。
“卡!过!完美!” 导演陈导的声音突然炸响,打破了片场的寂静。他快步走过来时,手里还攥着那个磨掉漆的场记板,上面用红笔勾着 “第 128 场 苏清结案”,走到成彦面前,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拍在她后背的力道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颤抖:“成彦,你是我这次最大的惊喜!当初定角会,制片人还跟我拍桌子,说‘新人撑不起苏清的韧劲儿,找个有流量的稳妥’,结果你呢?为了学民警握笔的姿势,跟派出所的王警官跑了 4 次夜巡,连人家写笔录时‘笔杆斜 45 度’的习惯都学来了;拍中枪戏那天,武行说‘借位就行’,你偏要学怎么控制身体软倒的角度,说‘中枪的人不会直直摔,得有惯性’,结果摔在垫子上还是蹭破了膝盖,却笑着说‘这下对了’;就连苏清那件袖口磨白的警服,你都跟服装组磨了三天,让人家多洗 10 遍,说‘老刑警的衣服,不可能没生活痕迹’—— 这些细节观众或许看不到,但角色的魂,全在这些地方立住了!”
成彦的鼻子突然一酸,探照灯的光晃得她眼睛有点发花,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 她记得刚进组时,第一次跟周明对戏就忘词,站在片场手足无措,是周明悄悄从剧本里撕了张纸条,写着 “别慌,苏清此刻也在等机会”,塞到她手里;现在听到导演的话,那些熬夜改剧本、淋雨拍追戏、对着镜子练眼神的日子,突然都有了分量。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警服,肩章处的缝线被汗水浸得发黄,是上次拍 “抓捕戏” 时,跑了五条小巷闷出来的;袖口的纽扣换过一次,是道具组的刘师傅用自己的黄铜顶针帮她缝的,当时刘师傅的老花镜滑到鼻尖,还念叨 “这纽扣得缝牢点,你跑起来总爱甩胳膊,别拍到一半掉了,穿帮”。三个半月,128 场戏,35 场夜戏,她好像真的把自己揉进了苏清的日子里,现在要抽离,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什么。
“姐!杀青快乐!” 小夏的声音突然从侧面冲过来,带着股奶茶的甜香。成彦转头时,正看见小姑娘抱着相机跑得跌跌撞撞,相机带在手腕上绕了两圈 —— 是她特意系的双结,说 “怕激动掉了,这可是记录你第一部女主戏杀青的宝贝”。小夏举起相机就按快门,闪光灯亮的瞬间,成彦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可眼里的红却没藏住。“你看你,又哭鼻子!” 小夏嗔怪着,却从背包里掏出个厚厚的纪念册,封面贴满了栀子花瓣贴纸 —— 跟成彦的挂件是一个款式,“我把从开机到现在的花絮都贴里面了,你看这张,你第一次穿警服,紧张得老扯衣领,结果把领口的扣子扯松了,服装组的李姐还笑你‘苏清是刑警,不是小姑娘’;还有这张,拍雨戏那天,你被浇得浑身湿透,头发都贴在脸上,还在背下一场的台词,手里的剧本都泡软了;哦对了,还有老周师傅端着粥追你,喊‘先吃饭再拍戏’的照片,你当时跑得太快,粥都洒了点在他裤腿上,他还说‘没事,热粥暖腿’……”
成彦翻开纪念册,指尖碰到一张小小的 Q 版画像,是个穿警服的姑娘,手里举着证据袋,旁边写着 “给成彦姐姐:苏清超飒!”—— 是之前粉丝寄来的,小夏特意贴在这里。“还有这个!” 小夏又翻到最后一页,是张便利贴,上面是剧组所有人的签名,从导演到场务,连食堂大妈都画了个小爱心,“我昨天熬夜让大家签的,以后你想这个剧组了,就看看它。”
“成彦老师,拿着!别光顾着看册子,饿了吧?” 老周的声音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举着个印子 “剧组专用” 的保温桶,桶盖一打开,红烧肉的香味就漫了满场 —— 肥而不腻,酱汁裹着肉,还撒了点香菇丁,是成彦最爱吃的口味。“食堂的张大妈特意做的,说‘成彦这姑娘拍戏太拼,杀青了就得吃口好的,补补这几个月的辛苦’。” 老周把保温桶塞到她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瓶辣椒酱,瓶身上贴着张手写的便签:“成彦老师:这个辣度刚好,拌米饭吃香。”“这是上次粉丝寄来的,你说好吃,我就给你留了半瓶,” 老周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以后你去别的剧组,要是食堂的菜没味道,就拌点,别总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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