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格子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浅金方格,其中一块刚好落在沙发扶手上的浅灰色外套上 —— 外套的袖口搭在扶手上,绒毛在光里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细盐。成彦睁开眼时,头还裹着层暖乎乎的沉意,像昨晚喝的梅子酒还在太阳穴里打转,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碰到有点发烫的皮肤,才想起昨晚最后一杯酒是小李硬劝的,他举着烤鸡翅说 “成彦姐,这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结果她一口闷了,现在太阳穴还隐隐发涨。
鼻尖先捕捉到熟悉的气息 —— 是顾怀安那件外套的味道,木质香混着皂角香,比昨晚在酒吧时更清晰,大概是裹着沙发的软垫子捂了一夜,连纤维里都浸满了暖意。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蹭过沙发缝里的遥控器,还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昨晚带回来的粗陶杯,杯底沾着圈浅褐色的梅子酒残渍,杯壁上的手捏纹路里卡了点烤鸡翅的芝麻,她用指甲抠了抠,芝麻掉在沙发上,又赶紧捡起来扔进嘴里,还是昨晚的香味,有点咸,有点香。
沙发扶手上搭着她的黑色礼服外套,领口那颗珍珠扣松松垮垮地挂着,线已经断了半根 —— 是昨晚在酒吧被小夏扯着合影时勾的,当时小夏非要跟她贴着脸拍,帆布包的带子勾住了礼服领口,珍珠扣 “啪嗒” 一声差点掉地上,王阿姨眼疾手快接住了,用手指捻着断线说 “回来记得缝,这珍珠是老物件,丢了不好配”,结果她一沾沙发就睡死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撑起身子时,顾怀安的外套从肩头滑下来,落在腿上,露出里面穿的浅灰色针织衫 —— 是昨晚顾怀安送她回来时,她在玄关顺手换的,领口还沾着两根浅灰色的绒毛,是外套上掉的。她捡起那件外套,凑到鼻尖闻了闻,木质香更浓了,袖口有道浅浅的磨损痕,是顾怀安弹吉他时蹭的,上次在录音棚录《风筝线》,她就注意到这道痕,当时还笑他 “你这外套跟吉他有仇啊,磨得这么厉害”,他挠挠头,耳朵有点红,说 “穿了三年了,习惯了,扔了可惜”。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还掉出张小小的便签,是顾怀安的字迹:“吉他弦断了,明天去换”,字写得有点急,应该是他随手记的,成彦把便签叠好,放回口袋里,怕丢了他着急。
正叠着外套,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是顾怀安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早上七点半,还带着个小太阳的表情:“醒了吗?头还疼不疼?外套不用急着还,你要是觉得冷,先穿着也行,我还有件差不多的。” 下面还附了条长消息,是姜茶配方,写得特别细:“王阿姨刚发我的,醒酒喝刚好 ——1. 姜切薄片(别太厚!太厚煮出来苦);2. 冷水下锅,水开后煮五分钟(别煮太久,姜味会冲);3. 加一勺红糖(王阿姨说‘一勺刚好,多了腻’);4. 煮化后关火,晾两分钟再喝,别烫着。”
成彦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着那些括号里的备注,想象顾怀安抄配方时的样子 —— 他会不会对着手机,一条一条记下来,还特意把王阿姨的叮嘱用括号标出来,怕她看漏?上次他帮她整理台词本,也是这样,把难记的台词用红笔标出来,旁边还写着 “这里放缓语速”,比她自己还细心。她想起昨晚他送她到楼下时的样子:他手里拎着她的黑色小皮包,包带被他理得整整齐齐,没打结,站在路灯下,头发被晚风扫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点眼睛,说 “上去吧,锁好门,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语气比平时轻了半分,像怕吵醒楼道里的声控灯。当时她脑子还迷糊着,只 “嗯” 了一声就转身跑上楼,连外套忘了还都没察觉,现在想想,真有点粗心。
她回了条 “刚醒,头不疼了,谢谢姜茶配方~”,想了想,又从表情包里翻出那个小栀子的表情加上 —— 是上次小夏发她的,背景是浅粉色,栀子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小夏说 “这个表情包跟林墨最配,你得存着”。发完消息,她往上翻聊天记录,看到昨晚顾怀安十一点多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到家了说一声,别让王阿姨和小夏担心”,后面还跟着个担心的表情。她昨晚没看见,现在看着这句话,心里像被晨光晒暖的棉花,软乎乎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 “担心” 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觉得他比王阿姨还操心。
起身走到厨房,她先打开冰箱 —— 冰箱里除了王阿姨上次送的生姜,还有半罐红糖,装在透明的玻璃罐里,罐口贴着张浅黄色的便签,是王阿姨的字,有点歪,却很清楚:“红糖要盖紧,不然会潮,煮姜茶时别放太多”;旁边还有半盒新鲜的梅子,是上次庆功宴时刘老板送的,说 “泡水里喝,解腻”,现在还很新鲜,梅子皮泛着深紫色的光。她拿出那块生姜,生姜用保鲜袋裹着,保鲜袋上还写着 “这块姜嫩,煮姜茶刚好”,也是王阿姨的手笔。去皮时,她不小心用削皮刀蹭到了指甲,指甲盖有点红,她赶紧打开水龙头,用温水冲了冲,看着水流过指尖,想起昨晚顾怀安送她回来时,说 “到家先喝口温水,解解酒,别直接睡”,当时她没听,现在觉得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听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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