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午后虚假的安宁。林晚靠在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后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皮肉。血浸透了临时缠上的布条,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她看着地上灰衣人的尸体,那双空洞的眼睛还残留着死前的疯狂,脖颈处扭曲的五芒星刺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又一个“**容器”。沈家到底制造了多少这样的怪物?
陈雨瘫坐在几步之外,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沾满了面粉和灰尘,刚才用来砸人的擀面杖滚落在脚边。她望着地上的尸体,眼神空洞,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
“雨姨,”林晚的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下的痛楚,“带小满进去。锁好门,别出来。”
陈雨猛地回过神,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向堂屋。门缝里,小满那双惊恐的大眼睛一闪而过,随即被陈雨的身影挡住,门“砰”地一声关上,里面传来急促的落锁声和柜子摩擦地面的闷响。
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被烧得焦黑的金属装置——信号发射器兼监听器。触手冰凉,边缘还带着灼热的余温。她将它塞进口袋,又走到灰衣人尸体旁,忍着恶心,快速翻检。除了那把匕首和掉落的改装手枪,别无他物。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通讯设备,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有那个刺青,像烙印一样刻在皮肤上,无声地宣告着沈家的印记。
警笛声在巷口停下,刺耳的刹车声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院子,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脸色骤变,立刻拔枪警戒。
“不许动!举起手来!”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枪口对准林晚。
林晚缓缓举起双手,动作牵扯到伤口,让她额角渗出冷汗。“我是林晚,”她声音平静,带着一丝疲惫,“地上那个人,是袭击者。他持枪闯入,试图杀人。”
警察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院子——燃烧后残留的焦黑痕迹,门框上的弹孔,地上的血迹,还有林晚手臂和后腰明显包扎过的伤口。一个警察上前检查尸体,看到脖颈处的刺青时,眉头紧锁。
“林晚?”另一个警察似乎认出了她,“周教授打过招呼的那个?沈家案子的关键证人?”
林晚点头:“是我。袭击者目标是里面的孩子,小满。她也是沈家‘轩辕计划’的受害者,刚刚脱离危险。”
警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气氛稍微缓和,但警惕未减。“先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为首的警察收起枪,示意手下,“叫法医和现场勘查!封锁现场!”
林晚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程序。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堂屋门,陈雨和小满在里面,暂时安全。她被带上警车,后腰的伤口压在硬邦邦的座椅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灰衣人的出现,瓦盆里的监听和威胁,都指向一个事实——沈家的残余势力,或者说沈家背后的力量,并未放弃。他们知道名单,知道小满,甚至知道沈明远书房地球仪夹层这个细节!是谁泄露的?周教授那边有内鬼?还是……沈明远在昏迷中说了什么?
警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劣质咖啡混合的味道。林晚被带进一间狭小的询问室,冰冷的金属椅子让她后腰的伤口更加难熬。她忍着痛,将事情的经过尽可能清晰地复述了一遍,隐去了玄螭镜和玉镯的细节,只强调对方是冲着名单和小满来的职业杀手。负责记录的警察眉头紧锁,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普通治安案件。
“那个刺青,”警察停下笔,抬头问,“你确定和之前那个‘蝮牙’身上的一样?”
“一模一样。”林晚肯定道,“扭曲的五芒星,中间是∞符号。沈家‘**容器’的标记。”
警察在本子上重重记下。“我们会立刻上报,联系专案组。周教授那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他顿了顿,看着林晚苍白的脸和额角的冷汗,“你的伤需要处理,局里有医务室。”
“不用。”林晚摇头,“皮外伤,我自己能处理。我要回去,小满和陈雨还在家里,她们需要我。”
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行,签个字,保持通讯畅通,随时配合调查。我们会派人去你家附近加强巡逻。”
走出警局时,天色已经擦黑。冷风一吹,林晚打了个寒颤,后腰的伤口像被撒了盐一样疼。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地址。车子驶入暮色笼罩的街道,霓虹初上,光影在车窗上流淌,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寒意。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有周教授发来的加密信息:“袭击者身份初步确认,代号‘夜枭’,东南亚雇佣兵,三年前被沈家招募,接受过生物改造。名单泄露源头正在排查,沈明远病房监控有异常干扰。小满情况如何?务必小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