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晨雾还未散尽,吏部衙署的争吵声已穿透了街巷。吏部侍郎周明拿着一份官员任免名单,对着柳若璃急声道:“柳大人,这批官员的资历都够了,按规矩该提拔,您为何压着不批?”
柳若璃指尖捏着名单边缘,纸页被攥得发皱,语气带着莫名的尖锐:“够资历就该提拔?你看看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守旧派余党的门生?贸然提拔,万一他们暗中阻挠新政怎么办?”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周明也动了气,“新政讲究‘唯才是举’,您这样因出身否定人,和以前的守旧派有什么区别?”
“你敢质疑我?”柳若璃猛地拍案,案上的砚台震得墨汁飞溅,“我在吏治司查贪腐、清余党时,你还在地方当小吏!这事我定了,这批人绝不能提拔!”
周明气得脸色发白,甩袖而出时,正撞见前来送密报的张恒。“张御史,你评评理!”周明拉住他,将刚才的争执复述一遍,“柳大人最近像变了个人,以前从不这般固执,连规矩都不顾了!”
张恒皱紧眉头——他昨日也被柳若璃无故指责过,此刻听到周明的话,心中的疑惑更重。他走进衙署时,柳若璃正对着名单发呆,见他进来,语气缓和了些:“密报带来了?”
“带来了。”张恒递上密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大人,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周侍郎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查余党讲究证据,不能凭猜测否定官员……”
“我累不累,还用不着你管。”柳若璃打断他,刚才压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密报我看过了,你先回去吧,有需要再找你。”
张恒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只能躬身退下。走出衙署时,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缠在柳若璃身上。
与此同时,民生司的粮储库前,苏瑶正对着粮官发脾气。本该入库的三千石新粮,清点时少了五十石,粮官反复核对,都说“运输途中损耗正常”,苏瑶却不肯罢休:“正常损耗?我看是你监守自盗!立刻把这五十石粮找出来,否则你就别想干了!”
粮官吓得跪倒在地,泪水涟涟:“苏大人,真的是正常损耗,漕运的船老大可以作证啊!”
“作证?”苏瑶冷笑一声,抬脚踢翻旁边的粮袋,米粒撒了一地,“我看你是和船老大串通好了,故意克扣粮食!来人,把他关起来,好好审问!”
士兵们上前架起粮官,粮官的哭喊声响彻粮储库。叶晚晴正好赶来,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大嫂,五十石粮确实在损耗范围内,而且没有证据证明他克扣,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苏瑶转头瞪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陌生的厉色,“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哪怕少一粒都不行!你要是觉得我过分,就别管民生司的事!”
叶晚晴愣住了——往日里温和包容的大嫂,此刻像浑身长满了刺。她看着苏瑶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的米粒和哭喊的粮官,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而在京营的练兵场上,陈武的怒火正烧得旺。秦峰带着士兵演练阵法,一个新兵因紧张记错了步伐,陈武当场就抽了他一马鞭,厉声骂道:“废物!连个阵法都记不住,还怎么上战场?再记错一次,就给我滚出京营!”
新兵被打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秦峰连忙上前求情:“将军,他是刚入伍的新兵,再练几次就会了,您别生气……”
“我生气?”陈武猛地把马鞭摔在地上,“边疆刚平定,蛮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来,士兵们连阵法都练不好,到时候怎么打仗?你这个教头当得也不合格,罚你陪着他一起练,练到记住为止!”
秦峰看着陈武涨红的脸,只能躬身应下。练兵场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士兵们个个心惊胆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以前的陈将军虽严厉,却从不会这般苛责,更不会因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此时的城郊,暗卫统领萧策正带着人搜查黑袍人的踪迹。昨夜南城门的信号放出后,暗卫们搜遍了附近的街巷、破庙、树林,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没有可疑的脚印,没有丢弃的物品,甚至连黑袍人身上的气息,都像被晨雾吹散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会不会是我们找错方向了?”一个暗卫低声问道,“那黑袍人说不定早就离开帝都了。”
“不可能。”萧策摇头,眼神坚定,“昨夜他出现在吏治司附近,绝不是偶然。他的目标,肯定是朝堂重臣,不会轻易离开。扩大搜索范围,重点盯防柳大人、苏大人、陈将军等人家府邸,一定要找到他!”
暗卫们立刻分散开来,朝着各个府邸的方向而去。可他们不知道,巴图鲁此刻正藏在帝都最热闹的西市角落里,黑袍换成了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脸上沾着灰,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篮子——没人会想到,蛮族国师会混在市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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