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秋夜,带着几分沁骨的凉意。南城门的守军刚查验完最后一批进城的商队,正准备关门,一阵诡异的风沙突然卷过街巷,灯笼的火光剧烈摇晃,映得墙角的阴影忽明忽暗。
风沙里,十个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城墙根,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枯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为首的老者面蒙黑纱,露出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指尖攥着一串刻满符文的骨珠——正是蛮族国师巴图鲁。他身后跟着九个同样黑袍蒙面的亲信,每人怀里都揣着一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封着浸过兽血的黑布,隐约能闻到一股腥甜的气息。
“按计划行事。”巴图鲁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三日之内,完成对二十人的‘蚀心咒’,动静越小越好,别惊动了京营的暗卫。”
九人齐齐颔首,身影瞬间分散,融入帝都纵横交错的街巷。巴图鲁则朝着吏治司的方向走去——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柳若璃。
此时的吏治司衙署,烛火依旧通明。柳若璃正坐在案前,批阅着各地送来的查贪奏折,手边的青瓷茶杯里,碧螺春的热气袅袅升起。窗外的老槐树上,一片枯叶悄然飘落,巴图鲁的身影已悄无声息地贴在窗下,指尖的骨珠轻轻转动,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咒文。
陶罐被悄然后放在窗沿下,黑布被揭开一角,一缕淡黑色的烟雾顺着窗缝钻了进去,像毒蛇般缠向柳若璃。她正低头看着奏折,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抬手揉了揉,只当是夜风穿堂,并未在意。可那黑雾已钻入她的鼻腔,顺着气息游走,最终缠上了心口的位置,隐没不见。
巴图鲁收回骨珠,转身消失在夜色里。他不知道,不远处的屋檐上,一个身着玄衣的暗卫正眯着眼盯着他的背影——这是叶尘安排在重臣府邸外的暗卫,负责暗中护卫,今夜恰好轮到值守吏治司。
“奇怪的人。”暗卫低声自语,刚要起身跟踪,却见巴图鲁的身影拐进巷口后,竟像融在黑暗里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他皱了皱眉,立刻掏出信号筒,对着夜空放出一枚淡蓝色的烟火——这是“发现可疑人员,需支援”的信号。
烟火在夜空里炸开,却被云层遮去了大半光亮。此时的民生司内,苏瑶正和苏晴核对江南商货交易会的账目,烛火下,苏晴突然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语气带着几分急躁:“大嫂,这里算错了!明明是三千两,你怎么写成两千两?再这样马虎,交易会的预算要出大问题!”
苏瑶愣了愣,拿起账本仔细看了看,明明是自己亲手写的“三千两”,此刻却变成了“两千两”。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数字又变回了“三千两”。“是我眼花了?”她失笑一声,“许是连日忙得太累,明天再核对吧。”
苏晴却不依,固执地把账本推到她面前:“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万一真算错了,耽误了交易会怎么办?”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平日没有的尖锐,苏瑶微微蹙眉,却只当是妹妹性子急,没再多说,重新拿起算盘核对。
而在不远处的郑蓉府邸,惠民药局的医官刚送来药材清单,郑蓉看着清单上的“甘草十斤”,突然发起火来:“怎么只有十斤?我明明要的是五十斤!没有甘草,止咳的汤药怎么熬?你们是故意耽误事吗?”
医官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拿出回执:“郑大人,这是您亲笔签的回执,上面写的就是十斤……”
郑蓉一把夺过回执,上面的签名确实是自己的,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写的是“五十斤”。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把回执摔在桌上,厉声喝道:“滚出去!明天把五十斤甘草送来,否则别来见我!”
医官连滚带爬地退出去,郑蓉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竟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暴戾。
与此同时,巴图鲁已潜到了陈武的府邸外。府内的练兵场上,陈武正和秦峰演练刀法,新铸的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巴图鲁躲在墙外,再次放出黑雾,这一次,黑雾顺着门缝钻进练兵场,缠向正在挥刀的陈武。
陈武突然觉得手腕一沉,长刀险些脱手。他皱了皱眉,只当是连日练兵太累,可接下来的几个招式,竟频频出错,甚至在秦峰的长刀逼近时,反应慢了半拍,肩甲被刀背砸中,疼得他闷哼一声。
“将军,您今天状态不对啊。”秦峰收刀后退,语气带着担忧,“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没事。”陈武揉了揉肩甲,心中却有些疑惑——自己向来作息规律,从未有过这般疲惫的感觉。他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云层厚重,连一丝星光都没有,莫名的烦躁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夜渐深,巴图鲁的九个亲信也已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户部尚书的书房里,原本温和的老尚书突然对着账本大发雷霆,骂得下属狗血淋头;礼部侍郎在给女儿挑选嫁妆时,竟因为一块玉佩的成色,和夫人吵得面红耳赤;徐州铁矿的监工,在给工人发粮时,莫名克扣了半斗米,引得工人们险些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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