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贾颜屡屡脱离掌控,如今峰回路转,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局面。她热切期盼明日一切顺遂,好叫那小子重回股掌之间。
星移斗转,一夜匆匆。
国子监晨光熹微,学子三五成群。
人群 ,王仁正唾沫横飞。
他今日破天荒早早到监,全因昨日贾先生透露:贾颜已被说动,立志要做个挥金如土的纨绔。
前番独食未成,此番他改了路数——既要谋利,更要收买人心。
诸位兄弟听真,那贾颜家底颇丰,如今更应承唯我马首是瞻。王仁拍着胸脯,今日晌午我做东,邀他给各位摆席接风,晚间吃喝嫖赌全记他账上!
这群狐朋 闻言,个个眼放绿光。
仁哥义薄云天!
跟着王大哥,吃香喝辣!
谄媚声中,王仁飘飘然如登云端。
恰此时,贾颜跨入国子监大门。
王仁箭步上前,亲热地揽住他肩膀:颜兄弟来得正好!新开的醉仙楼炙鹅一绝,晌午带诸位兄弟与你 言欢如何?
贾颜笑容灿烂如朝阳:求之不得!仁兄定要多引荐几位俊杰,午时我在监门外恭候。
包在我身上!王仁拍得胸膛砰砰响。
二人相视而笑,各怀心思走向学堂。晨钟恰于此时悠悠响起。
“正是这个理,你且先进去,我去知会弟兄们一声。”
待贾琏走远,王仁昂首阔步来到他那群酒肉朋友跟前,扬声道:
“方才的话诸位都听见了,晌午随我去打那冤家的秋风。若他识相,便认作兄弟;若是不识相,只管吃他喝他。往后但有银钱,咱们的逍遥快活便有着落了。”
众人哄然大笑,仿佛已瞧见好日子在招手。
约定午时在学监门口碰头后,王仁领着几个惯常逃学的,竟破天荒往学堂走去。他们本就是此间学生,今日却专为盯梢贾琏而来。进得学堂,更是稀奇地同贾琏寒暄起来。
不多时,今日的讲官踱入国子监。这监中讲官除常驻的外,多由朝廷在职官员兼任。或是候缺的京官,或是翰林院、六部里的闲散官员。他们来讲学,既有上峰差遣,亦存着结交未来栋梁的心思。
今日来讲学的董礼,正是礼部一位年迈的闲职官员。为给儿孙铺路,每月总要来讲几回课。他专攻《论语》,讲学自成一派,倒也有不少学子爱听。
照例清点人数后,董礼先自报家门——这是老规矩了,为的是让学子们记住他董家。见无人打断,便捋须道:
“今日我们细讲《论语》中先贤语录。尔等将来都要科场争锋,须得吃透经典,方能在闱场 类拔萃,博得进士功名。”
“若要蟾宫折桂,更须通晓时政国情。现下我将这些年揣摩可能入题的章句与诸位分享,有见解者不妨畅所欲言。”
前排学子摩拳擦掌,后排如王仁之流早已东张西望。唯贾琏端坐末排,听得入神。他正愁如何曲解经典,这机会竟送上门来。
不待董礼继续,贾琏霍然起身:“学生愿试解一二,请夫子指教。”
满堂哗然。当发现发声者竟是被众人孤立的贾琏时,更是惊诧莫名。前排优等生纷纷摇头,等着看笑话;知晓他身份的纨绔子弟们露出玩味神色。王仁急得扯他衣袖低语:“贤弟出这风头作甚?快坐下!”
贾琏却恍若未闻,目光灼灼直视董礼。
董礼今日之举,实为笼络前排几位得意门生。在他眼中,这几人皆有望金榜题名,待其步入仕途,念及今日恩情,或可收归麾下。即便不能招揽,亦可与自家后辈维系情谊。
此刻贾颜主动请缨,反倒正中下怀。待其答不上来时,再让其他才子应答,更能彰显几人学识,令其感恩戴德。董礼遂颔首道:既如此,便由你作答。答得不好也无妨,敢站出来已强过旁人。先从简单的开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何解?
满堂目光齐集贾颜身上。他非但不怯,反露期待之色。今日正是他歪解圣贤之言的初试锋芒。
这话我倒知晓,贾颜胸有成竹地起身,孔圣分明告诫我们:自己不要的破 ,也别施舍给旁人。
学堂霎时哗然。纵是王仁这等纨绔,也知此言本意为不将己所恶加诸他人,岂料被曲解至此?
董礼面沉似水:这便是你读的圣贤书?谁教你如此解读论语?
何须人教?贾颜理直气壮,白纸黑字不就是这意思?莫非夫子另有高见?
荒谬!天下岂有这般解法!
那请教夫子:若您厌弃祖宅,可会赠人?嫌弃发妻,可会转赠?既不会,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混账!董礼怒击案几,歪曲经义,大逆不道!滚出学堂!
瞥见系统提示曲解进度1%,贾颜岂肯罢休?夺过戒尺笑道:夫子可知子不语怪力乱神
董礼铁青着脸:你待如何?
贾颜笑嘻嘻地握住铜制教尺,轻轻一掰,国子监特制的教尺便弯成了圆弧,再一发力,整把尺子在他掌心揉成了铜球。
圣贤有云:遇敌不必多言,只需以力服人,打到对方神志不清即可。董夫子,您说学生这理解可还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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