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脸上。”影子咧嘴笑完,像被无形线拽走,“嗖”地缩回正常轮廓。
我抬脚就踩,石板“咔”裂成蛛网,却只踩到一地晨霜——它溜得比泥鳅还快。
风魄冲影子消失的方向扮鬼脸:“跑什么跑,早晚下锅!”
我吐出口白雾,把两枚钥匙揣进里衣,贴身放好。铜钥冰凉,像两只随时会睁眼的小兽,提醒我省时间——只剩三日,不,准确说,是两日半。
“走,回去补觉。”我伸个懒腰,假装没看见四周射来的视线。
自从昨晚掌门寝殿闹出动静,天璇上下看我的目光就分两派:
一派敬我如救星,一派防我如灾星。
我懒得解释,灾星就灾星,只要别挡我路,爱怎么想怎么想。
……
回丁字院的路上,赌盘已经支棱起来。
“押斩雷师妹一剑封喉,一赔三!”
“押旧羽反杀,一赔五!”
“押双方同归于尽,一赔二十!”
我路过,顺手把昨晚赢来的灵石全砸在自己名字上:“押我活,一赔一也买。”
庄主是戒律堂弟子,见我来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师妹,你买自己天经地义,可……可押注上限十万,你这一袋超额了。”
“那就十万。”我把钱袋往桌上一倒,石屑乱飞,“剩下的请全场喝酒,提前庆功。”
人群瞬间沸腾,口哨声此起彼伏。
有人起哄:“师妹,庆功酒是提前办葬礼,还是提前办首席宴?”
我回头,咧嘴:“都行,反正棺材和首席令牌,我都要。”
……
两日时间,被我自己压缩成十二个时辰。
白日,我泡在剑阁,把《混元斩天诀》上下卷拆成一片片剑意,硬塞进肌肉记忆;
夜里,我进空间,把灵湖当磨刀石,斩风挥到手臂脱力,脱力再灌灵泉,继续挥。
风魄从少年体吃到微胖,腮帮子圆滚滚,还嚷饿,被我按在湖面上当陪练,哭爹喊娘。
第三日子时前夜,我停剑,仰头灌了口烈酒,火舌一路烧到胃里,呛得眼泪直流。
我对湖面上的倒影说:“最后一战,要么我站上天璇首席,要么你被人扒了当画皮,没有第三条路。”
倒影没回答,只抬手,与我同步擦去眼角酒渍。
我转身,出空间,背后湖面“咔啦”结冰,像替我封棺。
……
子时,万剑池外,灯火通明。
七大宗门到齐,高台列座,掌门居首,脸色苍白却威压不减。
池口青铜巨门完全升起,门内黑雾翻涌,像一张等人跳的巨口。
雾面浮起血字,倒计时最后一行——
“舱门开启,持匙者,入池。”
我抬脚,人群自动让道。
背后,六师兄塞给我一块灵石:“小八,押你赢,别让我赔。”
我反手把灵石拍回他胸口:“等着数钱。”
跨入池口瞬间,黑雾像活物,顺着脚踝往上爬,耳后桃花印猛地灼烧,钥匙自发飞出,悬在我头顶,“叮当”碰撞,一银一黑,光弧交织成门。
门后,是万剑池真正的腹地——
断剑林立,剑尖朝天,像一片钢铁坟场。
坟场中央,摆着一方石台,台上插着一柄……无刃之剑,只剩剑脊,剑脊刻“首席”二字,缺口处,正好嵌进我的两枚钥匙。
我眯眼,刚欲上前,侧方黑雾破开,一道白影缓缓步出——
白衣,无面,耳后桃花印滴血,手里托着半张脸,我的。
“姐姐,”它声音沙哑,却与我同步开口,“等你好久。”
我嗤笑,斩风出鞘,雷纹爬满剑身:“别急,这就送你上路。”
无面人五指一捏,半张脸“噗”地化作血雾,雾中走出第二道、第三道……整整七道身影,皆是我,却个个缺五官,只剩一张嘴,嘴角裂到耳根。
“七魔剑傀,”风魄低声道,“旧羽压箱底的嫁妆。”
我活动手腕,灰光顺着指节“噼啪”炸响:“那就连人带嫁妆,一起扬了。”
铜钟巨响,掌门声音穿透黑雾,传遍全场——
“首席之争,不死不休,启!”
轰!
七魔剑傀同时拔剑,剑身无锋,却滴落黑血,血点落地,腐蚀成阵,阵纹直指我脚下。
我脚尖一点,身形如鬼魅,斩风划破长空——
“混沌·斩!”
半月形灰雷劈开阵纹,一剑未落,第二剑已出,雷光交织成网,网眼收缩,瞬间绞碎两道剑傀。
黑血溅脸,灼热刺痛,我却笑得越发开心——
“别急,还有五道。”
剩余剑傀齐声尖啸,声波化作实质,震得我耳膜出血,它们趁机合体,五道残影重叠,凝成一道十丈高的黑影,手持巨剑,剑尖对准我眉心——
“魔剑·斩天!”
巨剑落下,黑雾被劈成两半,视野瞬间只剩一线。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掐诀,右手指天——
“影噬,开!”
脚下影子“哗”立起,化作与我等高的黑影,双手托天,硬生生接住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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