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定天下 第143章 赤羽南飞

庆功宴的喧嚣散去，朱雀府在短暂的狂欢后，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沉寂与不安。府主赵仁的犹豫观望，如同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他与潘二郎、周小娟之间。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短暂的同盟关系已然岌岌可危。

三日后，夜凉如水。潘二郎与周小娟并肩立于府中最高的观星台上，俯瞰着下方沉睡的府城。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黝黑而沉默，如同蛰伏的巨兽。

“决定了？”周小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侧头看向潘二郎，月光勾勒出她清冽的侧脸线条。

“嗯。”潘二郎目光沉静，望向南方，“此地已非久留之所。赵府主心存侥幸，欲在几大势力间摇摆牟利，迟早引火烧身。白水城之事，必须尽快了结。拖延越久，变数越大。”他顿了顿，看向她，“你……不必跟我涉险。留在朱雀府，至少安全。”

周小娟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安全？潘二郎，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忘了我是谁？周梅梅的仇，我从未有一刻或忘。燕枭雄、玄机子，这些魑魅魍魉，我定要亲自会会！何况……”她语气微顿，转过头不看他，声音低了几分，“……你我之间，还有些账没算清。”

潘二郎沉默片刻，没有追问那“没算清的账”具体指什么。他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而且，内心深处，他是否也隐隐期待着她的同行？

“好。”他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两人不再多言，默契地转身下楼。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赵仁和张梦函也未正式辞行。潘二郎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笺，说明去意，并再次感谢收留之恩，言明恩怨自了，不累及朱雀府。他将沉睡的青黛小心地用温暖的貂裘裹好，背在身后，孩子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宁。

周小娟则只带走了她那对赤羽双刺和一个简单的行囊，将代表朱雀府义女身份的赤玉朱雀令悄然放在了梳妆台上。这个举动，意味深远。

两道身影，一高大沉稳，一矫健清冷，如同融入夜色的孤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曾给予他们短暂庇护、却也充满纠葛的赤色府城。夜风拂过，带着离别的凉意，也带着前路未卜的决绝。

离了朱雀府势力范围，南下之路便是绵延的荒原与丘陵。为避开可能的眼线，两人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而行。潘二郎破妄之瞳时开启，警惕四周；周小娟赤炎感知亦提升到极致，如同警觉的母豹。

青黛很乖，大部分时间都在父亲宽阔温暖的背上安睡，偶尔醒来，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不哭不闹，仿佛知道父母（她已本能地将周小娟视为亲近之人）正在做重要的事情。

一连两日，风平浪静。但越是平静，越让人感到不安。第三日黄昏，两人行至一处名为“葬风谷”的险要之地。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怪石嶙峋，风声穿过石缝，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山谷最狭窄处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从头顶袭来！并非箭矢，而是几枚乌黑发亮、边缘带着倒刺的透骨钉！钉身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淬有剧毒！偷袭者选择的时机和角度极为刁钻，正是两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且因地形无法完全闪避的瞬间！

“小心！”潘二郎低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将背后的青黛护得严严实实，同时周身混沌光晕瞬间展开！混元先天一炁功·纳元归虚！

“噗噗噗！”透骨钉射入混沌力场，速度骤减，轨迹偏转，大部分叮当落地，但仍有一枚穿透了力场边缘，擦着潘二郎的肩头飞过，带起一溜血花！伤口处传来麻痒之感，毒性猛烈！

几乎在同时，两侧悬崖上跃下十余名黑衣蒙面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直取两人要害！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寻常盗匪！

“是影杀卫！白虎府的杂碎！”周小娟眼中赤芒一闪，瞬间认出对方路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娇叱一声，赤羽双刺出鞘，化作两道燃烧的赤色闪电，迎向敌人！赤炎指·流火倾泻而出，炽热的指风点向敌人手腕、关节，逼得他们阵型微乱！

潘二郎眼神一冷，肩头麻痒被他以混沌一炁强行逼住。他将青黛往怀里又护了护，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并指如剑！他并未动用消耗巨大的修罗剑，而是将新悟的混沌初开之境用于指法！

一元指·化煞！

指尖混沌色光华流转，点向一名扑来的影杀卫！那影杀卫举刀格挡，然而刀锋触及指风，竟如同砍入粘稠的泥潭，一股诡异的分解之力顺着刀身蔓延而上！他骇然发现，自己苦修的阴寒内力竟被迅速化去，刀身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撤！”影杀卫头领见偷袭无功，潘二郎武功诡异，当机立断，发出撤退信号！剩余黑衣人毫不恋战，掷出几枚烟雾弹，身形急退，欲借烟雾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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