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小考不到20天了,父母的心比孩子还要急。灶房里的煤油灯刚亮起,爸爸就攥着皱巴巴的零钱往镇里跑,裤袋勒得紧紧的,那是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呀!回来时手里多一罐奶粉,“不凡,以后早上晚上各一杯,给你补补脑子。”他把奶粉罐放在灶台最高处,又特意叮嘱妈妈,“别给我冲,省着给孩子喝。”
晚饭时,铁锅里总飘着肉汤的香气。爸爸蹲在灶门口添柴,看着妈妈把肥嫩的肉块都夹进叶不凡碗里,自己却扒着白饭就咸菜。“多吃点,有力气做题。”妈妈往他碗里又浇了勺肉汤,“田里的活不用你沾手,放牛、割草这些事,我和你爸包了。”叶不凡扒着饭点头,眼角瞥见爸爸悄悄揉了揉因为挑水而酸痛的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往日里放学后总要牵着牛去山坡的路,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田埂。叶不凡把书包往肩上紧了紧,加快脚步往家赶,书包里的试卷还等着他做。路过村头的老槐树时,听见叶碧芬在喊他:“不凡,周六去我家刷题啊!我们几个约好了一起冲刺!”
周六一大早,叶不凡揣着妈妈煮的鸡蛋往叶碧芬家跑。推开院门就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叶碧芬、叶月英、叶宋和叶木生已经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桌上堆着比砖还厚的试卷,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纸页上,映得每个人的影子都绷得紧紧的。
“来得正好,这道数学题我卡了半天。”叶碧芬推过来一本错题集,手指点着一道几何题,“辅助线怎么画都不对。”叶木生凑过来看,铅笔在纸上戳出好几个小点:“我觉得应该连对角线,试试?”叶宋摇摇头,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不对,上周老师讲过类似的,应该从顶点作垂线。”
叶不凡刚坐下,叶月英就递过来一块橡皮:“你的橡皮昨天落我这儿了。”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火星烫了一下,两人都猛地缩回手,脸颊悄悄红了。叶不凡低头假装翻试卷,耳朵却尖了起来,听着叶月英轻轻读题声,声音像山涧的泉水,清清凉凉的。
“这道数学题选什么?”叶月英忽然问,手指点着试卷上的空。叶不凡凑过去,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他能闻到她头身上淡淡的体香。“应该选A”。笔尖不小心划过她的手指,她“呀”了一声,赶紧把手指蜷起来,却偷偷在桌下掐了掐掌心。
叶碧芬和叶木生还在争论数学题,叶宋埋头算着应用题,堂屋里只有翻书声和笔尖摩擦的声响。叶不凡做完数学题,正要坐直身子,叶月英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纸包:“给你,我妈烤的红薯干。”纸包里的红薯干还带着余温,甜香混着她的气息飘过来,叶不凡赶紧抓了一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逗得叶月英抿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道应用题你们会吗?”叶不凡拿起一张模拟卷,故意找了道难题。叶月英立刻凑过来,两人的头靠得很近,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痒得他心里发慌。“我觉得应该先算总路程。”她指着题目里的数字,笔尖在纸上画着线段图,“你看,这里说往返两次,所以总路程要乘以4。”
“不对,往返一次是一来一回,两次应该是乘以2吧?”叶不凡故意抬杠,眼睛却盯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像沾了晨露的花瓣。“你看例题!”叶月英急得把课本翻给他看,手指点着例题讲解,“这里写得很清楚,往返一次是2倍路程,两次就是4倍!”
“哦,原来是这样。”叶不凡笑着点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叶月英发现他在笑自己,脸颊更红了,抓起橡皮砸了叶不凡一下,却没真用力,橡皮弹到叶不凡怀里,被叶不凡悄悄攥在手心。
中午吃饭时,叶碧芬妈妈蒸了米糕,熬了南瓜粥。叶月英趁大家不注意,往叶不凡碗里塞了个煮鸡蛋:“多吃点,下午才有精神做题。”鸡蛋还带着她的体温,他赶紧剥了壳,偷偷把蛋白掰了一半塞回她碗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低下头偷笑,像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下午做语文试卷时,遇到要默写古诗文的题,叶月英总在他卡壳时轻轻敲敲自己的课本。他抬头看她,她就用口型比出第一个字,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轮到她不会写作文开头,他就假装去翻字典,把写好开头的草稿纸悄悄推过去,她看完红着脸说“谢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叶木生拿着一张数学卷凑过来:“不凡,月英,你们看这道题,答案是不是35?”两人赶紧坐直身子,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叶不凡接过试卷,故意大声说:“我看看,月英你也来算算,咱们比赛谁算得快。”叶月英抿着嘴笑,拿起笔飞快地演算,两人算完一对答案,都是35,相视一笑时,眼里的甜意藏都藏不住。
夕阳西下时,大家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叶月英把错题本递给叶不凡:“我把不会的题都标出来了,你回去看看。”错题本上除了题目,还有她画的小笑脸,在“加油”两个字旁边画了个举着旗子的小人。叶不凡赶紧掏出自己的错题本:“我这里也有几道题,你拿去看。”他在最后一页偷偷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像你一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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