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号的船帆还沾着双月崖的银辉,林辰指尖的月契晶便开始发烫。共语本自动翻开新的一页,空白纸页上缓缓浮现出星图——不是熟悉的海域星象,而是由无数细碎光点组成的螺旋轨迹,轨迹尽头标注着三个古奥的文字:“星轨锚”。
“这是……虹鳞族的星图标记?”阿焰凑过来,指腹蹭过纸面,光点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背,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小的虹色鳞片,“有点痒,像是在引路。”
雾婆婆从舱底取出一个铜制星盘,星盘边缘刻着与共语本相同的螺旋纹。她将月契晶嵌进星盘中心的凹槽,星盘突然迸出蓝光,在舱顶投射出立体星图,那些螺旋轨迹在半空缓缓旋转,最终定格在一片闪烁着紫绿色光芒的星云上。“星轨锚是跨界航标的古称,”她转动星盘,紫绿色星云的细节渐渐清晰,能看到星云深处漂浮着无数水晶状的岛屿,“传说那里是百族先民绘制星图的起点,也是蚀能最早渗透的裂隙。”
石轮族工匠正用月脉晶熔液修补船舷,闻言突然停下锤凿:“先民?我族的《锻火经》里提过,最早的月纹铁就是用星轨锚的碎片锻造的,说那碎片里藏着‘界力’——能同时稳住多个世界的能量。”他举起一块刚冷却的铁锭,锭面竟浮现出与星图同源的螺旋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属与星光交织的光泽。
船行三日,海域的颜色渐渐从深蓝转为墨紫,海水里开始漂浮着半透明的星砂,星砂碰撞船板的声音像细碎的铃铛响。夜里,船员们发现星空变了模样:原本熟悉的星座解体,化作流动的光带,光带中偶尔闪过巨大的影子——那是体型远超共生号的星鱼,它们的鳞片如同活动的星图,尾鳍划过的轨迹会留下短暂的星轨锚标记。
“虹鳞族的信使来了。”林辰望着舷窗外一只通体赤红的鳞鸟,它衔着一卷虹色帛书,帛书上的文字在接触空气后自动化作通用语:“星轨锚的‘晶骸岛’已被蚀能侵蚀,先民留下的‘界力炉’濒临熄灭,速携月契晶与百族图腾前往,迟则裂隙扩大,万族能量失衡。”
帛书落地的瞬间化作光尘,融入共语本。新的星图上,紫绿色星云中央裂开一道暗黑色的缝隙,缝隙边缘标注着倒计时——距离裂隙完全崩塌,还有七日。
“界力炉?”雾婆婆摩挲着星盘上的纹路,“《潮汐古卷》记载,那是先民以自身魂火为引,融合万族本源能量铸成的‘平衡器’,能将蚀能转化为界力。一旦熄灭,蚀能会顺着星轨锚蔓延到所有有星图标记的世界。”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年轻时听族老说过,第一次蚀能爆发,就是因为界力炉的火焰弱了半分,那次让三个族群彻底消失在了星轨里。”
阿焰突然拍了拍舱壁,月纹铁发出沉闷的共鸣:“别管什么先民古语了,简单说,就是得去给那炉子添柴,对吧?”他掂了掂焰月刀,刀身的火焰纹路因兴奋而跳动,“正好试试月脉晶熔液的威力,我就不信蚀能还能扛住星火与月力的双击。”
第四日清晨,晶骸岛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座由巨大水晶构成的群岛,水晶内部封存着先民的虚影——有的在锻铁,有的在绘制星图,有的在与异族生物握手。但靠近岛屿时,众人发现靠近裂隙的水晶已变成暗灰色,先民虚影在其中扭曲挣扎,仿佛在承受蚀能的灼烧。
“那就是界力炉。”林辰指向群岛中央的最高峰,峰顶悬浮着一个旋转的光团,光团边缘缠绕着灰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正一点点吞噬着光团的金色内核,“光团在缩小,倒计时只剩五日了。”
共生号试图靠近岛屿,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屏障表面流动着与共语本同源的图腾纹,只是所有纹路都在逆向旋转。“是‘逆图腾阵’,”石轮族工匠盯着屏障,“先民设下的防护,只有承载正向图腾能量的东西才能通过。”他将那块带螺旋纹的铁锭贴向屏障,铁锭上的纹路与屏障纹路相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屏障仅出现了一丝涟漪便又合拢。
“不够,”雾婆婆摇头,取出潮语珠与虹鳞族的界标鳞,将两者能量注入铁锭,“需要更完整的图腾环。”林辰立刻翻开共语本,将二十二族图腾与月契晶的能量同时导入——月纹族的双月纹、虹鳞族的虹光纹、石轮族的锻火纹……二十三种图腾在铁锭表面流转成环,当最后一道星狼族的星轨纹亮起时,屏障终于像融化的冰面般裂开通道。
登岛的第一步,脚下的水晶便传来刺骨的寒意。林辰弯腰触摸水晶,先民虚影中的一位老者突然停下绘图,手指在水晶上点出一个符号——那是共语本缺失的第二十四族图腾:“星绘族”。“他们在传递信息,”他将符号拓印在共语本上,空白页立刻浮现出星绘族的记载:“以星砂为墨,以魂火为笔,绘界为图,锚定万族。”
沿着水晶山道上行,蚀能的气息越来越浓。暗灰色水晶的缝隙中渗出灰黑色的粘液,落在地上会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偶尔有被蚀能感染的星鱼撞向山道两侧的水晶壁,化作一团黑雾,让周围的先民虚影扭曲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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