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的深秋,长安城里 “逸品粮” 丰收的喜讯还在街头巷尾流传 —— 茶馆里的说书人将玉米土豆的高产故事编进了新话本,市井间的孩童唱着 “金黄玉米棒,饱腹暖心房” 的童谣,就连西市的胡商们,也开始打探 “逸品粮” 的贸易渠道,盼着能将这神奇作物运往西域。可就在满城欢庆之时,户部侍郎李逸的身影,却频繁出现在长安最脏乱的贫民窟,眉头始终紧锁。
此时的长安,早已不是贞观初年的规模。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都城人口已突破百万,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东西两市商贾云集,皇城内外宫殿巍峨,可繁华表象之下,城市治理的积弊却如附骨之疽,日益凸显。尤其是基础设施的落后,早已跟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 —— 街道上污水横流,雨水与生活污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淤积在低洼处,久而久之形成墨绿色的臭水坑,即便到了深秋,仍散发着刺鼻的恶臭;百姓们没有固定的垃圾倾倒点,生活垃圾随意堆放在墙角、巷尾,甚至朱雀大街的僻静角落,也能看到腐烂的菜叶与破旧的衣物;每到夏季,湿热的气候让这些垃圾迅速变质,蚊虫滋生,瘟疫便会如期而至,而贫民窟更是重灾区,狭窄的巷道、拥挤的棚屋、污浊的水源,让瘟疫传播速度极快,每年都有数百人因此丧命。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逸便带着户部的三名官员,换上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悄然走出府门,朝着城东的贫民窟走去。城东的贫民窟紧邻渭河,是长安最贫困的区域,这里的百姓多是失地农民、破产工匠与流民,他们搭建的棚屋用茅草与破木板拼凑而成,密密麻麻地挤在狭窄的巷道两侧,连阳光都难以穿透。
刚走进贫民窟的入口,一股混杂着污水、垃圾与霉味的恶臭便扑面而来,随行的年轻官员忍不住捂住口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李逸却仿佛早已习惯,只是眉头皱得更紧,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狭窄的小巷不足三尺宽,脚下的土路泥泞不堪,污水顺着墙角的沟壑缓缓流淌,在低洼处积成一个个小小的臭水坑,水面上漂浮着菜叶、破布,甚至还有死去的老鼠。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光着脚在污水旁追逐嬉戏,身上沾满了污泥,脸上却带着天真的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环境的危险。
“李大人,您看那边。” 一名年长的官员指着巷尾,声音带着几分不忍。李逸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处低矮的棚屋旁,堆着一座一人多高的垃圾堆,腐烂的食物残渣与破旧的家具混杂在一起,苍蝇在上面嗡嗡作响,几只野狗正低着头,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不时发出凶狠的嘶吼。路过的百姓纷纷加快脚步,用袖子捂住口鼻,脸上满是厌恶与无奈。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补丁摞补丁衣裳的老妇人,拄着一根破旧的木棍,颤巍巍地从棚屋里走出来。她看到李逸一行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绝望取代。当李逸走到她面前,轻声询问生活状况时,老妇人突然抓住他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声音哽咽地说:“李大人,您是来体察民情的官吧?求您救救我们吧!每年夏天一到,我们这就闹瘟疫,去年我的小孙子,就是因为喝了巷子里的脏水,上吐下泻,没几天就没了…… 您看看这日子,污水到处流,垃圾没人管,我们就算不饿死,也得被这脏东西害死啊!”
老妇人的手粗糙而冰凉,紧紧地攥着李逸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李逸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他看着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看着她眼中绝望的泪水,又看了看巷子里在污水中嬉戏的孩童、在垃圾堆旁觅食的野狗,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他握紧老妇人的手,语气郑重地说:“大娘,您放心,我李逸在此承诺,定会想办法改善长安的环境,让大家能住上干净、安全的房子,喝上干净的水,不再受瘟疫的折磨!”
老妇人闻言,泪水流得更凶,她不停地对着李逸磕头:“多谢李大人!多谢青天大老爷!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李逸连忙将她扶起,又安慰了几句,才带着官员们继续走访。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李逸一行人走遍了城东的贫民窟,看到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 有的棚屋因为长期浸泡在污水中,地基已经腐烂,随时可能坍塌;有的百姓因为喝了脏水,患上了痢疾,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却没钱医治;还有的巷道因为垃圾堵塞,雨水无法排出,整个巷道都被淹没,百姓们只能踩着木板出行。每看到一处惨状,李逸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改革城市治理的决心也愈发坚定。
中午时分,李逸带着官员们回到户部。刚走进衙门,他便立刻下令:“传我命令,召集工部的工匠、户部的主事,还有长安府的官员,半个时辰后在户部大堂召开会议,商议长安城市改革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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