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这次卡在了脖子上。
“星火”系列和日化产品线销量持续走高,本是喜事,可采购部经理老马却一天比一天愁眉苦脸。这天一大早,他夹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脚步沉重地敲开了陆信办公室的门。
“陆总,苏总,”老马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发涩,“咱们用的那几种专用工程塑料,主要供应商,金辉化工,昨天正式发函,下个月开始,供货量削减百分之四十,价格上浮百分之二十。”
陆信正端着茶杯,手顿在了半空:“什么理由?”
“说是……产能调整,优先保障战略合作伙伴。”老马抹了把额头的汗,“我托关系打听了一下,是CCE那边施了压。他们在全球的采购量太大,金辉不敢得罪。”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像是凝固了。那几种塑料,是“星火”机壳和日化产品包装瓶的关键材料,性能要求高,替代品难找。这一下,等于是被人掐住了原料的七寸。
“其他供应商呢?”陆信放下茶杯,声音沉了下去。
“问了一圈,国内能稳定提供同等质量材料的,几乎没有。有几家小厂能做,但工艺不稳定,批次间差异大,咱们不敢用。进口的……价格太高,交货周期也长,远水解不了近渴。”老马的声音越来越低。
陆信的脸色变得铁青。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繁忙的厂区,生产线还在运转,工人们还在忙碌,可这繁荣的景象,随时可能因为几吨塑料而停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比正面竞争更让人憋闷。
“知道了,你先去,稳住现有库存,尽量和金辉周旋,能多拿一点是一点。”陆信挥了挥手。
老马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陆信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苏宁:“到底还是来了。比我们预想的还快,还狠。”
苏宁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就在老马汇报的同时,她脑海中相关的信息流自动汇聚——金辉化工的股权结构、其主要客户分布、近几年在研发上的投入情况,甚至是一些关于其核心技术人员可能流失的传闻。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勾勒出一个更清晰的图像:金辉并非铁板一块,其自身也面临技术和市场压力,CCE的施压只是加速了矛盾的暴露。
“他们敢这么卡我们,是认准了我们短期内找不到替代,离不开他。”苏宁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慌乱,“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离不离得开。”
她站起身:“两条腿走路。第一,让采购部继续跟金辉谈,姿态放低点,诉苦,装可怜,能拖多久是多久,麻痹他们。同时,秘密接触其他潜在供应商,哪怕质量稍次,也要建立初步联系,作为应急储备。”
“第二,”她目光锐利起来,“启动替代材料研发项目。成立一个跨部门小组,我牵头,从研发中心抽调高分子材料和化工方面的人,再从日化那边调两个懂配方的老师傅。目标很明确:在半年内,研发出性能接近、成本可控,并且原料来源不受制于人的新型工程塑料和包装材料。”
陆信深吸一口气:“半年?时间太紧了!这可不是改个外壳设计,这是从分子式开始重新弄!”
“是没有退路。”苏宁看着他,“要么被人掐着脖子等死,要么自己闯出一条路。系统……”她顿了顿,改口道,“……市场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
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天下午,替代材料研发小组就在研发中心一个相对独立的实验室里成立了。小组里气氛凝重,大家都明白肩上担子的分量。
苏宁没有给团队施加压力,而是搬来了一摞国内外相关的期刊和专利文献。“我们先搞清楚,别人是怎么做的,卡脖子卡在哪里。”她将文献分发下去,“重点是,寻找那些专利即将到期,或者可以利用国内富产原料进行改进的技术路线。”
她自己也扎进了文献和实验数据里。系统界面里,那1020点积分静静悬浮。她没有立刻动用,而是在【战略决策支持系统】的辅助下,快速筛选着海量信息,将研发方向聚焦在几个最具潜力的技术路径上。这个过程,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滤网,帮她滤掉了大量无效和偏离的选项,极大地提升了效率。
几天后,初步方向确定了:利用国内产量丰富、价格稳定的聚丙烯(PP)为基础树脂,通过共混改性、添加特殊的纳米填料和增韧剂,来模拟目标工程塑料的力学性能和外观质感。另一条线,则是研究利用玉米淀粉等天然高分子材料,部分替代日化包装中的石油基塑料。
方向有了,但具体怎么做,依旧是迷雾重重。改性配方千千万万,填料的比例、加工的温度、助剂的种类,任何一个参数的细微变化,都可能导致性能天差地别。传统的“炒菜式”研发,耗时耗力,成功率低。
实验室里,几个年轻研究员对着电炉和密炼机,一遍遍尝试,得到的样品不是太脆就是太软,或者颜色泛黄,距离要求相去甚远。挫败感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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