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神殿前的青石台阶时,叶辰的靴子踢到了块松动的石头。石头骨碌碌滚下去,撞在第一级台阶上,发出“咚”的闷响——这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荡开,竟惊起一群栖息在神殿飞檐上的乌鸦。
“好家伙,这地方比永夜冰原还冷清。”紫霄甩着长鞭拨开挡路的蛛网,蛛丝粘在鞭梢上,被她嫌弃地甩到一边,“黑袍人是不是提前清场了?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差评。”
伊莎贝拉的神圣之光在掌心流转,照亮了神殿斑驳的壁画。壁画上的图案早已模糊,但仍能看出是上古勇士封印魔神的场景,只是最后几幅壁画被人用黑色颜料涂抹过,隐约能辨认出几个扭曲的黑袍人影。
“他们来过。”凌霜的指尖拂过壁画上的黑色痕迹,“这颜料里混着黑暗魔力,是最近才涂上去的。”
“看来是等不及要开‘庆功宴’了。”叶辰推开沉重的神殿大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是在哭诉被遗忘的岁月。大殿深处,几十根粗壮的石柱投下扭曲的阴影,阴影里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袍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被紫霄嘲笑过“秋裤品味”的头领。
此刻他没穿秋裤,黑袍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手里却捧着个水晶球——球里悬浮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有张狰狞的脸在蠕动。
“你们终于来了。”黑袍头领的声音比上次沙哑了许多,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我还以为你们会带着所有碎片,跪地求我手下留情呢。”
“求你?”紫霄笑得直不起腰,长鞭在地上抽出道浅痕,“求你把那破水晶球擦亮点?都看不清里面的鬼脸长啥样,差评中的差评。”
黑袍头领的脸在兜帽下抽搐了两下,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伶牙俐齿!等魔神大人苏醒,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被一点点割下来,泡在毒液里……”
“打住打住。”叶辰往前一步,光明裁决剑在昏暗的大殿里亮起,“要吹牛回家吹去,我们没时间陪你演‘反派死于话多’的戏码。碎片我们集齐了,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要么……”
“要么怎样?”黑袍头领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大殿里撞来撞去,竟引得那些黑袍人也跟着笑——但他们的笑声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叫,听得人头皮发麻。“你们以为集齐碎片就能赢?太天真了!”
他猛地将水晶球举过头顶,黑雾从球里涌出,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电闪雷鸣,隐约能看到只布满鳞片的巨爪在搅动云层。
“这是……魔神的气息?”伊莎贝拉的神圣之光瞬间铺开,在众人周围凝成金色护罩,“他在提前唤醒魔神!”
“准确说,是‘借尸还魂’。”黑袍头领的声音里带着癫狂,“魔神大人的本体被封印着,但我们找到了他的一缕残魂!只要用你们的碎片作为钥匙,再献祭……”他指了指那些黑袍人,“这些‘虔诚的信徒’,就能让魔神大人以残魂形态降临!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得给我们陪葬!”
那些黑袍人听到“献祭”二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有几个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哟,还搞强制‘加班’啊?”紫霄看出了端倪,扬声朝黑袍人群喊道,“兄弟们,这活儿有生命危险啊!时薪多少?给五险一金不?没有就赶紧跑路,我们不打‘临时工’!”
果然,这话一出,黑袍人群里炸开了锅。有个矮胖的黑袍人(看体型很像上次被紫霄嘲笑秋裤的那个)突然扯下兜帽,露出张圆滚滚的脸,脸上还沾着块没擦干净的果酱:“他骗我们!说只是帮忙举牌子喊加油,没说要献祭啊!”
“就是就是!”另一个高瘦的黑袍人也扯下兜帽,头发乱得像鸡窝,“我是来混饭吃的!听说加入有免费面包,结果三天没给饭了!”
黑袍头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叛变的手下骂道:“叛徒!你们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魔神大人会……”
“会给你们发加班费吗?”紫霄接话接得飞快,长鞭突然甩出,卷住那个高瘦黑袍人的腰带,把他拉到己方阵营,“想清楚了,跟着我们,至少有口热饭吃,跟着他,只能当‘祭品盒饭’——还是不加肉的那种。”
高瘦黑袍人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面包,咬了一大口:“我选热饭!”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到半分钟,原本密密麻麻的黑袍人跑了一大半,只剩下十几个死忠分子还站在头领身后,瑟瑟发抖。
“废物!都是废物!”黑袍头领的声音都变调了,水晶球里的黑雾突然暴涨,将那十几个死忠分子卷了进去。凄厉的惨叫声中,黑雾变得更加浓郁,隐约能听到骨骼被碾碎的“咔嚓”声。
“看来是没学会‘人性化管理’。”叶辰的剑刃抵住地面,五彩光芒顺着石缝蔓延,在大殿里织成张光网,“现在,就剩我们了。”
“那就用你们的血来献祭!”黑袍头领将水晶球猛地砸向地面,黑雾炸开,化作无数条黑色的锁链,朝着叶辰四人缠来。锁链上布满倒刺,散发着腐蚀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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