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的镇魂锅在石板路上敲出“哐当哐当”的节奏,活像个移动铜锣。这家伙正跟在小狼崽后面数尾巴,数到第七只突然蹲在地上不走了,捂着肚子直哼哼,说刚才喝的米酒在胃里开party,非得找个地方“卸货”。
“我说胖爷,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苏青鸾的箭囊挂在老槐树枝上,金芒顺着枝条蔓延,给新发的绿芽镀上层光晕,“全村人都等着咱报平安呢,你倒好,半路要给土地爷‘上供’——小心待会儿被二柱子家的驴瞧见,明天村里就得传开‘胖子与驴争茅厕’的典故。”
“你懂个啥!”王胖子钻进路边的灌木丛,声音隔着树叶传出来,闷闷的像在瓮里说话,“这叫‘接地气’!胖爷我吸收了地脉的灵气,得找个地方释放释放——想当年我在庙里上完香,都得对着香炉撒泡尿,大师说这是‘人神交融’……”
叶辰没理会这俩活宝的拌嘴,注意力全在老槐树上。树干新抽出的枝条上缠着根红线,红线末端系着个竹筒,竹筒上刻着个蜘蛛图案,和机械蜘蛛胸口的符文一模一样。他踮脚取下竹筒,里面塞着卷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是老柴的笔迹:“西去百里,黑水潭,有‘鱼’化龙,持槐叶为引,可破其鳞。”
“黑水潭?”苏青鸾凑过来看,指尖的金芒落在“鱼化龙”三个字上,羊皮纸突然冒出白烟,浮现出条怪鱼的图案——鱼头蛇身,背部长着骨刺,尾巴是扇形的,上面布满了眼睛,“是‘三眼骨鱼’!我爹的笔记里说,这种魔兽能吞噬水脉灵气,每百年蜕一次皮,蜕满九次就能化蛟,到时候整个黑水河都得被它搅得断流。”
灌木丛里突然传来王胖子的惨叫,紧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像是人掉进了泥坑。叶辰和苏青鸾赶紧冲过去,只见王胖子半个身子陷在泥潭里,镇魂锅扣在头上,正被几只巴掌大的蛤蟆围攻,蛤蟆的背上都长着眼睛,和羊皮纸上的怪鱼尾巴一模一样。
“我操!这蛤蟆成精了!”王胖子挥舞着胳膊驱赶蛤蟆,泥潭里的黑水泡咕嘟咕嘟冒,竟在他周围形成个漩涡,“胖爷我就是想撒泡尿,招谁惹谁了?”
苏青鸾的箭瞬间射出,金芒穿透蛤蟆背上的眼睛,蛤蟆“呱呱”叫着沉入泥潭,漩涡却转得更急,把王胖子往泥里拽。“是‘骨鱼的眼线’!”她大喊着抛出根绳索,“快抓住!这泥潭连着黑水潭的地下水脉,被卷进去就完了!”
叶辰拽着绳索往后拉,消防斧插进泥潭边缘的石头缝里当支点。王胖子像拔萝卜似的被拽出来,浑身裹着黑泥,只剩俩眼睛在外面眨巴,镇魂锅上还挂着只垂死的三眼蛤蟆。“这地方太邪门了……”他吐掉嘴里的泥,“老柴说的‘鱼’,不会就躲在这泥潭里吧?”
老槐树突然无风自动,枝条上的绿芽纷纷落下,落在王胖子身上的黑泥上。黑泥遇芽即化,露出下面的衣服,而绿芽落在地上,竟顺着泥潭的漩涡钻进去,在水面拼出个箭头,直指西方。
“槐叶为引,果然有用。”叶辰捡起片落在地上的槐叶,叶子背面刻着个微型阵法,和玄龟背甲上的金纹隐隐呼应,“老柴早就料到我们会遇到麻烦,这槐叶能破解骨鱼的水系法术。”
王胖子突然指着自己的镇魂锅,锅上的三眼蛤蟆已经变成了石雕,背壳上的眼睛正在发光,映出片浑浊的水域——无数三眼骨鱼在水里游动,中央的巨石上坐着个穿蓑衣的老头,正拿着鱼竿钓鱼,鱼钩上挂着的不是鱼饵,而是颗跳动的人心。
“是钓鱼翁!”王胖子认出了老头,“去年胖爷我去黑水潭摸鱼,这老头还跟我抢地盘,说潭里的鱼都是他养的——当时我以为他吹牛,现在看来,他养的是这玩意儿!”
石雕蛤蟆突然“咔嚓”裂开,里面滚出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落地即化,变成滩黑水,在地上写出行字:“三日后,月圆,骨鱼蜕皮,需活人献祭。”
“献祭?”苏青鸾的脸色沉下来,“黑水潭边有个李家村,村里的人怕是要遭殃。”
王胖子突然拍着大腿:“我知道李家村!村里的李寡妇炖的鲫鱼汤天下第一,去年我用半袋红薯跟她换了三大碗,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不行,咱得去救他们!”
老槐树的枝条再次垂下,递给叶辰三片绿芽,芽尖泛着金光。叶辰接过绿芽,发现芽根处缠着极细的红线,红线连接着树心,隐约能看到树心里藏着个金属盒,盒上的锁正是玄龟背甲的形状。
“玄龟的钥匙。”叶辰将星铁钥匙贴在树上,树心的金属盒“咔哒”弹开,里面躺着张地图,标注着黑水潭的地形,潭中央的巨石被红圈标出,旁边写着“逆鳞位”。
“老柴把破阵的法子都藏好了。”苏青鸾将地图折好,“看来这骨鱼的逆鳞是弱点,只是潭水被它污染,寻常兵器根本靠近不了。”
王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从泥潭里捞起自己的镇魂锅,锅底的金光在黑水里竟泛起涟漪,将黑水逼退三尺。“我操!胖爷这锅还能防水?”他举着锅往漩涡里捅了捅,漩涡果然退开,露出下面的硬土,“有了这锅,咱就能在黑水潭里开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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