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晓晓和周文渊又特地回村里,说出了准备宴请乡里族人,还特地请了四嫂娘家几个哥哥过来,开始论功行赏,当沉甸甸的二百两雪花银被周文贵亲手捧到赵小梅面前时,那分量几乎让她一个踉跄。白花花的银锭在粗木桌上堆成个小山,晃得她眼花缭乱,呼吸都停了片刻。狂喜如同热浪,瞬间冲遍了四肢百骸!二百两!她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多钱!
可这狂喜还没捂热,当她听到周文渊对整个事件的花销规划——参与搜寻的族人每人300文,她几个哥哥也各得二百两,再加上那三天流水席预计要花的一百五十两……她心里那点“独吞一千两”的隐秘贪念,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嗤一下漏了气,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不由得僵住,嘴角往下耷拉。
夜里,她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推醒身边鼾声渐起的周文贵,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孩他爹,你说……要不是我去了娘家发现得早,他们上哪儿找乐乐去?这一千两,按理说……都该是咱的才对……”
周文贵被搅了好梦,不耐烦地睁开眼,听着媳妇这眼皮子浅的话,火气“噌”就上来了,眼睛一瞪,低吼道:“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二百两你还嫌少?这够咱家吭哧吭哧干多少年?六弟这么安排才是真高明!你想想,给族里人都发了钱,人人念咱家的好!请全族的人吃饭,这场面,这风光,这积下的人情和名声,是钱能买来的吗?以后孩子娶媳妇都省心不少。,往后在村里,谁见了咱不得高看一眼,竖个大拇指?你光盯着那点死银子,目光忒短浅!你要是自己拿了一千两,咱这家庭能守得住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再说了,不给你几个哥哥平分,以你几个嫂子的脾气还不活撕了你。哥哥你可以不要,爹娘以后在几个嫂子手底下讨生活,爹娘你还能不要了。”
赵小梅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心里虽还惦记着那没到手的八百两,但男人话有道理,爹娘是她的软肋。又听当家的说被高看一眼,心里想着以后到娘家至少三天!不!十天!不半个月我都不做农活,做饭,收拾家里,我要硬气起来。她想象被人前呼后拥、奉承巴结的场景,又让她那点不快渐渐被一种更庞大的、名为“体面”的虚荣感所取代。
接下来的三天,周家门前彻底变了模样。
三十八张八仙桌从院里一直摆到巷口,蜿蜒如同长龙。临时垒起的灶台火光熊熊,五头刮洗得白白净净的肥猪被架上烤架,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香气霸道地弥漫了整个村落。三百斤活鱼在木盆里扑腾,转眼就被去鳞破肚,下了油锅。鸡鸭各一百只,或炖或炒,浓郁的肉香混着酒气,勾得人馋虫大动。近千斤的粗粮细面被做成雪白的馒头和筋道的面条,一筐筐抬上来,管够管饱!
周文渊与苏晓晓穿梭在席间,亲自向每一位乡邻敬酒。周文渊言辞恳切,感谢大家援手之恩;苏晓晓虽不善言辞,但那份真诚和偶尔流露的、属于当家主母的利落大气,同样让人心生好感。场面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周家“仁义”、“豪富”、“不忘本”的名声,随着这连续三日的盛宴,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十里八乡。
赵小梅穿着她最体面的细布衣裳,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堆着笑,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娘家人和相熟的媳妇婆子。听着耳边不绝的奉承:“小梅,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周家真是厚道人家,你们跟着享福了!”她那点残存的不甘心,彻底被这巨大的风光和满足感淹没,腰杆挺得笔直,仿佛自己已是这偌大家业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然而,在这片喧闹的喜庆底下,一丝不和谐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周母见无人搭理自己,一股混杂着恐慌、不甘和被羞辱的邪火“腾”地窜上头顶!她不能失去对儿子的掌控,更不能容忍苏晓晓这个儿媳彻底凌驾于自己之上!
她趁着宴席刚散,一些关系近的族亲女眷,如最爱搬弄是非的王大娘、一向以周家长辈自居的远房姑婆周李氏,以及几个平日里就爱看二房热闹的妯娌还在院里嗑瓜子、说闲话的当口,猛地一拍大腿,嗓音凄厉地干嚎起来:
“我不活了啊——!我把金孙弄丢了,我没脸见人了啊!让我死了给儿媳赔罪吧——!”
她一边嚎,一边作势就要往堂屋的柱子上去撞。
“哎呦喂!老妹子可使不得!” 王大娘反应最快,一把死死抱住周母的腰,声音尖利,生怕别人听不见,“有啥想不开的非要寻短见啊!”
周母趁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手死死抓住王大娘的胳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声音愈发凄楚,刻意扬高,确保院内外都能听见:
“老嫂子!你别拦我!让我死了干净!我这儿媳容不下我啊!乐乐丢了我这当奶奶的难道不着急、不心疼?我当时急得嘴角都起燎泡了啊!可她呢?她当时就要一掌打死我啊!你们看看,我好好的秀才儿子,十年寒窗读圣贤书的,如今被他这娘子迷得五迷三道,连生养他的亲娘都不要了啊!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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