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兴平二年(公元195年)秋,长安的宫墙还在燃烧,洛阳的荒草已没过膝盖。贾诩的离间计像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李傕、郭汜的联盟;汉献帝的车驾在麦田里颠簸,碾碎了最后一丝皇权的尊严;赵雄的孤坟前,寒风吹落了新叶,也吹来了远方的烽火。一场抽身、一段逃亡、一处守望,在这个秋天,写尽了汉室的衰微与乱世的残酷。
一、长安乱:贾诩巧施离间计 李郭火并汉主逃
长安的太极殿废墟旁,李傕的凉州兵与郭汜的部众正厮杀在一起。火焰还在残梁上跳跃,焦黑的木柱时不时“轰隆”一声倒塌,溅起满地火星。李傕骑着马,手持大刀,怒目圆睁:“郭汜!你竟敢私藏献帝的赏赐,还想勾结朝臣害我!今日定要杀了你!”
郭汜也红着眼,挥舞着长枪:“李傕!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抢了后宫的宫女,还想赖在我头上!”
两人身后的士兵,像疯了一样互相砍杀,鲜血顺着太极殿的石阶流淌,与未熄的火焰交织成一片惨烈的红。谁也没注意,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悄悄走出城门——那人是贾诩,他穿着普通的布袍,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厮杀与他无关。
三日前,贾诩见李傕、郭汜因“粮草分配”和“宫女归属”已有嫌隙,便故意对李傕说:“郭将军近日与董承(汉献帝的岳父)走得近,恐是想借天子之名,夺将军的兵权。”又对郭汜说:“李将军私藏了从皇宫里搜出的金银,还说要杀了将军,独占长安。”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像火星掉进了火药桶,瞬间点燃了李郭二人的旧怨新仇。他们本就互相猜忌,如今更是认定对方要加害自己,当即率军在长安城内火并。而贾诩,这个一手策划了“李郭乱长安”的“毒士”,在达成“借乱让献帝脱身”的目的后,便决意退隐——他看透了乱世的荒诞,也厌倦了在军阀间周旋,只想找一处清静之地,安度余生。
“汉室气数已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贾诩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长安,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调转马头,朝着凉州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长安城内的厮杀声,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汉献帝刘协在杨奉、董承的护送下,正悄悄从长安北门出逃。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再也没有了天子的威严,只有满脸的疲惫与恐惧。皇后伏寿紧紧跟在他身边,凤冠早已丢弃,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灰尘。
“陛下,快走吧!李傕、郭汜的追兵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杨奉骑着马,手持长枪,语气急促。他是凉州旧将,却心怀汉室,主动请缨护送献帝东归洛阳。
董承也跟着催促:“陛下,洛阳是汉室旧都,只要到了洛阳,我们就能召集诸侯勤王,恢复汉室!”
献帝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信心。他想起在长安被囚禁的日子,想起李傕、郭汜的残暴,想起宫女、太监们的惨死,心中满是绝望。“洛阳……还能回去吗?”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一阵风。
二、麦田寒:汉主露宿吞枣栗 坞堡闭门遇徐晃
献帝的车驾刚出长安百里,就遇到了麻烦——李傕、郭汜的追兵发现了他们,一路追杀过来。杨奉、董承率军拼死抵抗,才勉强击退追兵,却也损失惨重,粮草和营帐全被郭汜的士兵烧毁。
夜幕降临,他们逃到一片麦田里。没有营帐,没有被褥,献帝和伏寿只能在一堆干草上休息。夜风刺骨,伏寿冻得瑟瑟发抖,献帝脱下自己的粗布外衣,披在她身上:“皇后,委屈你了。”
伏寿摇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陛下,臣妾不怕委屈,只怕……只怕我们再也到不了洛阳。”
侍从们在附近的树林里,寻来了一些野枣和桑椹,递到献帝面前:“陛下,这是附近能找到的唯一食物了。”
献帝看着手中干瘪的野枣,想起在长安皇宫里,山珍海味摆满桌案的日子,心中一阵酸楚。他拿起一颗野枣,放进嘴里,又涩又干,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活下去,才有希望。
伏寿也拿起一颗桑椹,慢慢吃着,泪水滴在桑椹上,却不敢哭出声,怕让献帝更伤心。随行的大臣们,有的坐在地上啃着树皮,有的靠在麦秆上叹气,还有的在偷偷抹眼泪——谁也没想到,堂堂大汉天子,竟会落到如此境地。
次日清晨,他们继续东行,来到一处坞堡前。坞堡的大门紧闭,守将站在城楼上,看着献帝的队伍,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董承上前一步,大声道:“这是大汉天子的车驾!快打开城门,迎接陛下!”
守将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献帝——见他穿着粗布衣服,身边的大臣也个个狼狈不堪,哪里有半点“天子”的样子?他忍不住冷笑:“什么天子?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逃兵!想骗开城门劫掠,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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