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年春·新野桑田&铸剑坊)
新野的春天裹着水汽,一夜春雨过后,桑田的嫩苗冒了尖,淡绿的芽儿沾着水珠,像撒了满地的碎翡翠。刘备站在田埂上,手里攥着黄月英上次留下的桑芽茶包——茶早喝尽了,包茶的桑丝帕却被他叠得方方正正,帕角的梨纹磨得发亮,是二顾茅庐时黄月英亲手递来的,说“这帕子编得松,擦汗不沾脸”。他望着流民们补种桑苗的身影,陈婆婆正蹲在地里,用桑木瓢给苗根浇定根水,狗蛋跟在后面,把踩歪的苗小心扶直,心里不由得念起孔明:“若先生在此,定能教流民更多护苗的法子,让这桑田长得更旺。”
“主公!”探马从城外疾驰而来,马蹄踏过田埂的桑丝垫,溅起细碎的泥点,声音里带着急喜,“城外有位姑娘,骑青马,穿淡绿素衣,说是隆中黄月英,还背着布包,里面装着‘卧龙桑’种!”
刘备手里的桑丝帕险些滑落,眼睛瞬间亮了:“快!随我出城接!”他转身就往城门跑,赵云、吕子戎、夏侯娟闻声也快步跟上——自二顾茅庐后,“月姑娘”编盾造水车的事早被流民传成了佳话,陈婆婆还常说“若‘月姑娘’来新野,定能让桑苗长得比去年好”,如今听闻人来,连补种的流民都停了手,跟着往城门涌。
城门处的老桑树下,黄月英正勒住青马。她身上的淡绿素衣沾着些路尘,背上的布包鼓鼓囊囊,露出半截桑皮纸,上面画着桑苗嫁接图;马旁的竹筐里,除了几卷图纸,还放着个陶罐,飘出淡淡的桑芽香——是她从隆中带来的“云雾桑芽”,说“给新野流民尝尝山坳里的茶”。
“黄姑娘!”刘备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时,指尖还沾着桑田的泥,“备盼了快半年,总算把你盼来了!”
黄月英翻身下马,笑着回礼,指尖拂去衣摆上的草屑:“玄德公客气了。孔明托我来看看新野的桑田,还让我带些‘卧龙桑’种——这桑耐贫瘠,产量比普通桑高两成,正好帮流民改良苗种,也算替他圆了护民的心意。”
“快进城!”刘备热情地引着她往里走,流民们围在两侧,纷纷往黄月英手里塞东西:陈婆婆递上刚晒的桑椹干,说“姑娘尝尝,甜得很”;夏侯娟捧来块新编的梨纹桑丝帕,“这帕子比上次的密,擦汗更软和”;连狗蛋都举着个歪歪扭扭的梨纹香囊,“姑娘,这个给你,里面有桑芽,能驱虫”。
黄月英一一收下,把香囊别在腰间,眼里满是暖意:“多谢大伙。咱们先去桑田吧,趁雨后天晴,正好教大家嫁接‘卧龙桑’——这苗得趁芽刚冒时接,成活率才高。”
一行人往桑田去,黄月英刚蹲下身,指尖就拂过嫩苗的叶尖,又摸了摸土壤,指腹碾了碾土粒:“这土是沙质的,保水却不肥,‘卧龙桑’最耐这种土。咱们混着荆湖桑种种,再用‘劈接’法嫁接,不仅苗长得快,桑叶还能厚三成——只是有件事得跟大伙说清。”她从布包里掏出“卧龙桑”种,颗粒黑亮,比普通桑种大一圈,“嫁接后的桑叶,叶脉粗,滋味涩,不能泡茶了,但喂蚕最好,抽的丝比普通桑叶多三成,还能当青饲料喂牲口——算是舍小利得大益。”
“能让流民日子好过,不能泡茶算啥!”刘备立刻点头,转头对陈婆婆道,“您老觉得咋样?”陈婆婆笑着拍腿:“姑娘考虑得周全!俺们流民图的是能养蚕抽丝,能换粮食,茶能不喝,苗不能不壮!”
黄月英随即从竹筐里拿出桑剪和桑丝绳,开始示范嫁接。她剪取“卧龙桑”的枝条,切口斜得像片柳叶,又在荆湖桑苗的枝干上劈出小口,将枝条嵌入时,指尖轻轻调整角度:“切口要平,嵌的时候得让形成层对齐,就像给苗找‘亲兄弟’,这样才能长到一起。”她用桑丝绳缠紧接口,缠得松而不晃,“绳不能勒太紧,不然苗会疼,也不能太松,风一吹就掉——就像给孩子系腰带,舒服才长得好。”
陈婆婆学得认真,手里的桑剪却总剪歪,黄月英就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教:“剪的时候要盯着芽尖,手别抖,就像您给狗蛋剪头发似的,慢才准。”夏侯娟也凑过来学,很快就接活了一棵,黄月英笑着夸:“夏侯姑娘手巧,这接口缠得比我第一次编的还好——元直先生的《护民兵书》里也提过类似的嫁接法,只是他说‘切口宜深’,我改良了角度,浅些更易活,流民学起来也快。”
旁边的李叔刚接好一棵,就急得直跺脚:“姑娘你看!这芽怎么蔫了?是不是我缠太紧了?”黄月英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又摸了摸接口的桑丝绳:“绳不紧,是土太干了——您浇定根水时,得绕着接口浇,别直接淋在芽上,就像给孩子喂水,得避开鼻孔才不呛。”她从竹筐里掏出个小陶瓶,倒出些淡绿色的水:“这是隆中桑芽煮的水,给苗浇半瓢,能缓过来——去年秋涝,隆中流民的苗就是这么救的。”李叔连忙照做,不过半柱香,蔫掉的芽尖果然挺了起来,他抹着汗笑:“还是姑娘有法子!这‘卧龙桑’活了,俺家今年就能多养两筐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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