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年夏·隆中桑田&新野)
新野的夏天浸在浓绿里,连片的湖桑田像被夏雨泡透的翡翠,叶片上的水珠滚落到土垄里,洇出浅痕,混着蚕室里“簌簌”的食叶声,漫过土坯城墙。夏侯娟带着妇孺蹲在桑林里编桑枝盾,指尖翻飞间,盾角便刻出浅淡的“月”字——是模仿去年隆中水车设计者“月姑娘”的样式,她一边编,一边教身旁的小姑娘:“编盾要留三分软,像护桑苗似的,别太硬,不然流民拿久了手疼。”
田埂上,陈婆婆坐在桑木凳上,手里攥着颗刚摘的桑椹,往狗蛋嘴里塞,笑得满脸皱纹:“今年桑椹甜,比去年多收了两陶缸!等玄德公请回孔明先生,咱们煮桑椹酒招待他,再让他尝尝俺们新晒的桑芽茶。”狗蛋嘴里含着桑椹,手里捧着个梨纹香囊,香囊上的丝线歪歪扭扭,却是他跟着夏侯娟学了半个月的成果:“俺还要把这个送给孔明先生!让他知道俺会编梨纹了,也会护桑苗了!”
议事厅里,炭火盆早已撤去,案上摊着石广元上次送来的桑田图——上面用炭笔标着孔明新改良的“抗涝桑种”,笔尖还沾着桑汁的淡绿,图旁注着“此桑耐涝,可种于白河沿岸”。刘备摩挲着图纸,眼里满是期许:“自去年冬一顾茅庐空返,孔明先生的护民心思,俺总记在心里。如今曹操在许昌忙着重整北方,刘表还是观望,正好趁这夏闲再去隆中,说不定能请他出山。”
“主公,”赵云躬身应下,龙胆亮银枪尾的红绸是夏侯娟刚用新桑丝补的,风吹着像团小火,“我和孙乾留守新野,帮翼德修完白河支渠——渠还差最后一段,修好后流民的桑田就不怕涝了。白毦兵最近练熟了‘桑荫护芽’式,若曹兵的探子来扰,定能护好桑田和流民。”
吕子戎这时上前,手里攥着剑鞘上的梨纹玉佩——那是赵雄义兄在徐州护桑田时留的,边缘的浅痕是当年被曹兵刀划的,摸起来糙得硌手。他望着刘备,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期盼:“主公,我随您去隆中。上次石广元先生说,隆中的水车是‘月姑娘’设计的,那编盾的‘三横两纵’式,和晓月当年在徐州教流民的一模一样——我想再去确认,说不定……真能寻着她。”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眼里满是理解:“好,你随我们去。寻故、求贤,都是咱们的要紧事。若真能寻着晓月,不仅是你了了心愿,咱们也多了个护民的帮手。”
次日清晨,天刚亮,流民们就候在城门口送行了。陈婆婆把个桑木盒塞进刘备手里,里面装着新晒的桑椹干,还垫着层桑丝布防潮:“皇叔,这桑椹干甜,给孔明先生带去,让他尝尝俺们新野的心意。”夏侯娟也递过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编的梨纹桑丝帕,帕角绣着棵小桑苗:“这帕子软,让孔明先生擦汗用,也让他知道,咱们流民等着他来护桑田。”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吕子戎,备着这些礼物往隆中去。的卢马的蹄子裹着桑丝布,踩在田埂上不打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悬在马鞍旁,刀鞘缠着桑丝绳,是夏侯娟特意编的“防滑结”;张飞扛着丈八蛇矛,嘴里虽念叨着“这次若再见不着那诸葛亮,俺就拆了他的茅庐”,却还是帮吕子戎把装桑种的布包绑在马鞍上,怕路上颠洒了。
一路往南,夏风裹着桑香,吹得人心里敞亮。路过樊城时,见几个流民背着包袱往新野去,嘴里念叨着“新野的刘皇叔护民,桑田长得好,咱们去那安家”。吕子戎勒住马,问他们从哪来,流民说“从长沙逃荒来的,听说那边有位‘月姑娘’护桑苗,可惜山越闹得凶,咱们才往这边走”。吕子戎心里一动,悄悄把“长沙”二字记在心里,指尖攥紧了剑鞘上的梨纹玉佩。
快到卧龙岗时,远远望见一片桑田,田垄间立着架水车,木质轮轴转得“吱呀”响,把河水引到桑苗根下——几个流民正拿着瓢,往苗根上浇,脸上的笑比阳光还亮。水车旁,一个女子戴着斗笠,斗笠下遮着层素纱,身上穿着淡绿素衣,手里拿着桑枝,正教流民编桑枝盾。
吕子戎的目光瞬间被那盾吸引——盾角刻着个小小的“月”字,编法是“三横两纵”,和当年晓月在徐州教流民的一模一样!他想起建安三年,徐州桑田遭曹兵烧劫,晓月就是用这编法教流民编盾护苗,那时她总说“这编法省桑枝,还结实,能护苗也能挡流矢”。
“主公,我去那边看看!”吕子戎声音发颤,勒住马就翻身下马,青锋剑斜挎在腰,脚步急切得像怕慢一步人就不见了。他甚至忘了用轻功,踩着田埂的桑泥就往前跑,鞋上沾了泥也不在意。
刘备望着他的背影,笑着对关羽、张飞道:“子戎寻故心切,咱们先去茅庐等,别扰了他。”张飞撇了撇嘴,却还是催马跟上:“俺倒要看看,这‘月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子戎这么急。”
吕子戎跑到田垄边,见女子正弯腰帮一个老流民调整桑枝盾的编绳——她指尖沾着桑汁,动作轻柔得像在扶刚冒芽的桑苗,连老流民编错的地方,都只是轻轻拆了重编,没半点不耐烦。“姑娘!”吕子戎喘着气,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你可是公孙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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