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二月末的黎明,第一缕天光刚刺破云层,陈仓城的号角声就像惊雷般滚过城郊。叛军大营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帐篷的破洞用干草堵着,士兵们蜷缩在帐外,有的啃着发苦的树皮,有的捧着结冰的脏水喝,连巡逻的卫兵都拄着长矛打晃,靴底磨穿了洞,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吕子戎连续五日的袭扰,不仅烧了三批粮车、截了两次饮水,更像一把无形的刀,搅乱了叛军的心气——韩遂的部将昨夜已偷偷派人来见皇甫嵩,愿作内应;王国的亲卫则因分不到粮食,与其他营的士兵吵了半夜,军营里满是猜忌与怨怼,连插在营门的叛军大旗都歪歪斜斜的。
“将军,叛军粮草已尽,士气崩散,左翼的‘野狼营’更是三天没吃东西,正是总攻的绝佳时机!”中军帐内,副将张辽(注:此处为虚构同名副将,非历史张辽)指着舆图上用红笔圈出的薄弱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帐下诸将纷纷附和,唯有吕子戎站在角落,指尖摩挲着青锋剑的桑绸剑柄——他想起昨夜去城郊侦查时,看见叛军士兵抢了村民的半袋红薯,被王国的亲兵一刀砍死,那村民跪在地上哭嚎的模样,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皇甫嵩颔首,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最后落在吕子戎身上,语气带着信任:“子戎,你连日袭扰粮道,熟悉叛军布防,且‘影匿瑬心舞’灵动多变,今日便由你率五十轻骑为先锋,从左翼撕开敌阵;张辽率步兵跟进,巩固缺口;我率主力在后压阵,一举破敌!”
“末将遵命!”吕子戎抱拳,青锋剑在鞘中“铮”地轻吟,仿佛也在期待这场为护民而战的决战。
城门缓缓打开,沉重的门轴“吱呀”作响,像在诉说着守城的艰辛。皇甫嵩的大军列阵而出——前排是持盾的步兵,盾牌用厚木制成,蒙着铁皮,拼成一道铜墙铁壁;中间是长矛手,矛杆丈二长,矛头闪着寒光;后排是骑兵,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连地面都微微发颤。
叛军那边,王国亲自披甲上阵,骑着一匹黑马,手里握着柄斩马刀,刀身沾着干涸的血迹。他身后跟着三员猛将,个个凶神恶煞:左首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手持两柄开山斧,斧刃磨得雪亮,正是副将周彪,人送外号“开山斧”;中间是个瘦高个,腰悬两柄环首刀,刀鞘上镶着劣质的铜片,名叫马腾,以快刀闻名,是叛军里的亡命之徒(非历史西凉马腾);右首是个黑脸将官,扛着丈八蛇矛,矛尖缠着布条,唤作张猛,人称“黑煞”,据说曾一矛挑死过朝廷的校尉。三人勒马站在阵前,怒视着皇甫嵩的军队,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皇甫嵩!你别不识时务!”王国勒马向前几步,声如洪钟,却带着一丝虚浮,“朝廷被宦官把持,灵帝昏庸,百姓流离,你何苦为这腐朽的江山卖命?若你肯降,我封你为凉州牧,咱俩共掌凉州,共享富贵!”
“王国!你也配谈百姓?”皇甫嵩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王国,“你叛乱三年,屠戮了十二个村落,劫掠了八座商镇,去年在安定县,你甚至下令烧死了躲在庙里的百余流民!你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为百姓报仇!”
“杀!”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步兵阵如潮水般向前推进,盾牌相撞的“砰砰”声、长矛交锋的“铿锵”声、士兵的呐喊声瞬间响彻陈仓城外。叛军虽人数占优,却因饥饿乏力,刚一接触就节节败退,有的士兵甚至没挥刀就瘫倒在地,连站都站不稳。
周彪见状,怒吼着拍马冲出,两柄开山斧轮得像风车,劈向最前排的步兵:“一群废物!都给我起来拼!不然老子先砍了你们!”他一斧劈在步兵的盾牌上,“咔嚓”一声,盾牌被劈裂,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步兵们抵挡不住,阵形顿时乱了一角,眼看就要被撕开缺口。
“叛贼休得放肆!”吕子戎眼神一凛,拍马迎上。周彪见来的是个年轻小将,不屑地“嗤”了一声,一斧就朝着吕子戎的头顶劈来——斧风带着腥气,能劈断碗粗的树干,连周围的尘土都被卷得飞起。
吕子戎不硬接,脚下踩着“落雪无痕”的轻劲,身子像寒梅岭的雪片般侧滑半尺,避开斧刃的瞬间,剑尖轻挑,使出“蚕丝缠竹”的巧劲,精准地缠上周彪的斧柄。周彪只觉手上一沉,斧势猛地顿住,刚想发力夺回,吕子戎手腕轻轻翻转,青锋剑的刃口顺着斧柄划向他的手背。
“啊!”周彪吃痛,左手斧“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鲜血从手背的伤口渗出,染红了斧柄。吕子戎趁机挺剑,剑尖贴着他的铠甲缝隙,轻轻一点——正是铠甲衔接的薄弱处,周彪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刚想爬起,就被随后赶来的轻骑按在地上,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二哥!”马腾见周彪被俘,双眼赤红,提着双刀就冲了上来,“小子,敢伤我兄弟,我宰了你!”他的刀法果然快得惊人,双刀交替劈砍,像密雨般袭向吕子戎的头、肩、腰,刀风凌厉,连马鬃都被削断了好几缕,看得周围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