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之日的血腥气息尚未在林墨的鼻腔中完全散去,园区惩罚体系的另一面,以一种更“文明”、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这次,不是因为业绩舞弊或私藏款项,而是因为“效率不达标”。
园区有一套精细到变态的KPI考核体系。每个小组,每个人,每天需要完成多少通有效电话,添加多少个潜在客户(“猪”),达到多少“意向金额”,都有明确的规定。连续三天不达标者,警告;一周不达标者,惩罚。
这次撞在枪口上的,是C组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代号“老陈”。他原本是国内一个小公司的会计,家庭突逢变故,急需用钱,被高薪诱骗而来。他性格内向,口才笨拙,对于电话里那些虚情假意的关怀和充满诱惑的谎言,始终难以适应,业绩一直垫底。
这天下午的业绩通报会上,肥膘当着所有小组长的面,将一叠打印出来的数据摔在桌上,唾沫横飞:“妈的!又是这个老陈!连续八天了!连最低标准的一半都达不到!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老子的资源!”
他瞪着C组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组长:“你们组是干什么吃的?养这种废物?”
那小组长低着头,不敢吭声。
坐在主位的强哥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陆先生:“老陆,这种效率低下的,按规矩该怎么办?”
陆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一台扫描仪:“按照《园区绩效管理细则》第7条第3款,连续一周业绩不达标,且经培训仍无改善者,需接受‘效能提升刺激’,以帮助其突破心理障碍,激发潜能。”
“效能提升刺激”,一个听起来充满现代化管理词汇的术语。但在场所有知道内情的小组长,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林墨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恐怕又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
“那就按规矩办。”强哥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大家都去看看,‘科学’的方法是怎么帮人‘提升’的。阿墨,你也去学习学习。”
又是“学习”。林墨知道,这同样是强哥将他拉入管理层阴暗面的必要步骤。他默默点头。
“科学”的惩罚地点,不在阴暗的废旧仓库,而是在一栋看起来相对“干净”的辅楼里,门口挂着“心理辅导与效能提升中心”的牌子,充满了讽刺意味。
房间内部更像是一个简陋的诊疗室。墙壁刷得雪白,中间放着一张特制的、带有束缚带的金属椅子。椅子旁边是一个可移动的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些电极片、导线和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密的、带有旋钮和屏幕的仪器——电击仪。
执行这次“效能提升”的,不再是满身横肉的打手,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冷漠的中年男人,被称为“杨医师”。他身后站着两名辅助的守卫。
被带进来的老陈,似乎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努力……我真的在努力……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医师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言语,示意守卫将老陈按在金属椅子上,用束缚带固定住他的手腕、脚踝和额头。
“根据你的业绩缺口和持续时间,本次刺激强度设定为Level 3,持续时间30秒。目的是帮助你建立‘低效率’与‘痛苦’之间的神经连接,打破你的心理惰性。”杨医师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
他熟练地在老陈的太阳穴、脖颈两侧贴上湿润的电极片,连接导线到那台仪器上。
周围被要求来“观摩”的各小组代表和几个小组长,屏息凝神,空气中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嗡嗡声和老陈粗重恐惧的喘息。
林墨站在人群前方,看着椅子上那个瑟瑟发抖、眼中充满绝望的中年男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还在世,大概也是这个年纪。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和愤怒在他胸中涌动,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杨医师调整好仪器旋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参数,然后,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呃啊啊啊啊——!”
一股电流瞬间通过电极片窜入老陈的身体。他整个人猛地向上弹起,却被束缚带死死拉住,只能发出一种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他的眼球剧烈凸出,布满血丝,面部肌肉扭曲成一种极其怪异的痉挛状态,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四肢在束缚带下疯狂地抽搐、绷紧。
仪器屏幕上,代表电流强度和持续时间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
那惨叫声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是一只被瞬间剥皮的野兽,在生命最后时刻挤出的、撕裂灵魂的哀嚎。它穿透隔音并不算太好的墙壁,回荡在走廊里,也狠狠撞击着每一个旁观者的耳膜和心脏。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猪仔当场就吐了出来,还有的直接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林墨死死咬着牙关,强迫自己看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地绷紧。这种“科学”的暴力,比单纯的殴打更令人恐惧。它将痛苦量化、程序化,披上了“治疗”和“提升”的外衣,其本质却更加冷酷和残忍。它摧毁的不仅是**,更是人的意志和尊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