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焚天沉默了片刻,赤红的眼眸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弟子,最终,目光落在了阴烛长老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林风身负我离火真传,烙印纯正。阴烛长老,你的‘玄阴离火’最擅破禁窥秘,此术由你施展,把握最大。”
阴烛长老那干枯如同树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深一躬:“为殿主分忧,为离火殿存续,老朽万死不辞。”
“好!” 赤焚天低喝一声,不再多言。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赤金色火焰升腾而起,散发出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他毫不犹豫地屈指一弹,一滴如同赤红玛瑙般、内部仿佛有岩浆流淌的精血,散发着磅礴的生命本源气息,射向阴烛长老。
阴烛长老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掌,稳稳接住那滴精血。精血落在他掌心,并未融入,反而悬浮起来,散发出灼目的红光,将他整只手掌都映照得如同透明。他闭上双眼,口中开始念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音节扭曲怪异,带着一种勾动灵魂的邪异力量。
随着咒文的持续,阴烛长老本就干瘪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皮肤变得更加灰败,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离。他周身燃起一层幽绿色的火焰,这火焰冰冷刺骨,与他掌中那滴属于赤焚天的、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精血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幽绿火焰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凝练的、如同毒蛇信子般的绿芒,猛地刺入那滴赤红精血之中!
嗡!
精血剧烈震颤,红光暴涨!一个极其模糊、由无数细小火焰符文构成的林风虚影,在精血上方一闪而逝。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离火焚心,照影观形!” 阴烛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凄厉。他猛地将融合了绿芒的精血按向自己的眉心!
噗!
仿佛烙铁入肉的声音响起。阴烛长老身体剧震,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七窍之中瞬间溢出了暗红色的血丝,气息骤然萎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而他凹陷的眼窝深处,那两点幽绿的鬼火却猛地炽盛起来,投射出两道穿透虚空的诡异光束!
赤焚天紧张地注视着,双拳紧握,莲台周围的温度时高时低,显示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仅仅过了不到十息,阴烛长老的身体猛地一晃,哇地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淤血!他眼中的绿光瞬间熄灭,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气息微弱到了极点,面如金纸,显然遭到了可怕的反噬。
“如何?!” 赤焚天一步踏出莲台,瞬间出现在阴烛身旁,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阴烛长老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悸。
“看…看到了…短暂…” 他断断续续,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分辨,“林风…被…被三道‘镇魂锁’…钉穿了琵琶骨和丹田…离火…离火本源…被强行抽离…虚弱…但…意志未完全崩溃…”
赤焚天眼中怒火升腾,但强行压下:“还有呢?!他有没有…”
“没…没有…吐露…关键…” 阴烛艰难地摇头,随即,他那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透出极致的恐惧,“但…烙印…林风…灵魂深处…被…被强行打入的…烙印…残留的…气息…”
“是什么?!” 赤焚天的心猛地一沉。
“是…是剑痕…” 阴烛的声音带着梦魇般的颤抖,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一道…一道极其古老…极其霸道…带着…破灭万法…撕裂虚空…意韵的…暗金剑痕!那气息…那气息…错不了…是…是玄离…是玄离的剑气!!”
焚心炼脉!这第二重劫难的名字,已道尽其中酷烈。那重塑剑骨后残余的玄离本源剑魄之力,以及祭坛断剑中持续不断汹涌注入的、更加精纯狂暴的能量洪流,在陈默体内骤然转向,如同亿万条被激怒的熔岩毒蛇,带着焚灭万物的意志,猛地钻入了他全身的经脉网络!
滋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陈默全身的经脉,在那霸道的剑魄之力涌入的瞬间,就如同被滚烫的岩浆直接浇灌!脆弱些的细小支脉,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在无声的哀鸣中寸寸断裂、汽化!而那些相对坚韧的主脉,则被强行撑开、拓宽,如同被烧红的铁棍反复捅刺、灼烫!
经脉壁膜在高温与蛮力的双重蹂躏下,瞬间变得焦黑、碳化,又在后续涌入的、蕴含着破灭与再生双重真意的剑魄洪流中,被强行撕扯掉旧有的、属于凡俗的“杂质”,再以那精纯的、带着玄离烙印的剑魄能量为基石,进行着痛苦到极致的重塑!
旧的、脆弱的、承载不了玄离之道的“凡脉”被焚烧殆尽。新的、坚韧的、流淌着暗金色泽、内壁烙印着无数细密玄奥剑纹的“玄离剑脉”,在毁灭的灰烬中,于剧痛的熔炉里,艰难地、缓慢地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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