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驶离时间奇点后的第三十年,宇宙的“不完美”已长成参天大树。沈墨卿在织女星系的乱石带开了家剑庐,教那些被序性文明放逐的“偏差者”练剑——她的剑穗树苗早已亭亭如盖,根系穿透星舰残骸,在真空中结出带着混沌纹路的光果。烬弦则带着文明共生盘巡游于异质文明之间,双生花纹拓印在无数星球的石碑上,“序性与混沌共生”成了新的宇宙公约,却也在暗处滋生出更复杂的**。
这一日,铁琉璃的星图突然泛起血色纹路。不是混沌因子的暗紫,也非序性公式的银白,而是种介于两者之外的、带着铁锈味的猩红。所有坐标同时指向同一处——被遗忘在宇宙边缘的“原初裂隙”,那里曾是创世双生光碰撞的余烬之地,此刻正传来超越时间奇点的震颤。
“不是时间泡的波动。”铁琉璃的天线绷成直线,屏幕上的数据流凝成规整的方格,像张无限延展的网,“是……规则在重组。有人在重写‘共生公约’之外的法则。”
沈墨卿的剑突然自鸣,剑刃映出原初裂隙的景象:灰紫色星云正在退潮,露出一片由星辰骸骨铺成的平原,平原中央,有个东西正在苏醒——那是个方圆千里的巨大棋盘,棋盘边缘嵌着十二枚青铜古字,每枚字都在吞吐星尘,盘面是绝对光滑的玄黑玉石,上面没有纹路,却能看到无数虚影在其中沉浮,像有无数个宇宙在里面生灭。
“天道棋盘……”烬弦的共生盘突然与那棋盘产生共鸣,双生花纹剧烈闪烁,“传说中比创世双生光更古老的存在,它从不破碎,只在‘平衡被打破’时现世。”
星港的舷窗突然映出陌生的星图,那是属于另一个维度的“江湖”。沈墨卿看着剑刃里的虚影,突然笑了:“看来我们的‘不完美未来’,要和另一局棋撞上了。”
第一章:三象同现,棋盘初鸣
三更的露水刚打湿紫极观的青瓦,观主玄清子的朱砂笔突然顿在黄符中央。
不是笔尖枯竭,而是符纸上的“镇煞咒”正在自行扭曲——本该刚正的笔画像被无形的手揉过,弯成盘绕的曲线,最后竟在符纸中央聚成个指甲盖大的漩涡。玄清子皱眉欲将符纸焚毁,指尖刚触到纸缘,整道符突然化作蓝火,火苗不往上窜,反倒贴着桌面流淌,在青石案上烧出幅迷你棋盘:纵横十九道线,线与线的交点处,有点点银星在明灭,像有人在虚空里落了枚枚冷光棋子。
“非金非木,非水非火……”玄清子捻起三枚铜钱掷向火盘,铜钱未落,竟被无形的棋盘线拦在半空,边缘迅速凝出青铜色的锈迹,“是‘道’在显形。”他抬头望向观外,原本清朗的夜空不知何时蒙上层暗紫云霭,云霭里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阴影的轮廓,正与案上的棋盘重合。
与此同时,三千里外的曲阜文庙,晨钟未鸣,至圣先师像却在供桌上投下异动的影。
守庙的老执事刚添完灯油,就见圣人石像的指尖渗出墨珠——那墨珠悬在半空不坠,滴溜溜转着,转着转着突然炸开,化作数百个蝇头小楷,在空气中组成十二枚古字。老执事认得其中几个,是《易经》里的“元、亨、利、贞”,但另外八字却从未见过,笔画像锁链缠成的结,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更诡异的是,这些字在动。
“元”字的最后一笔突然延长,像条墨色长蛇,缠住旁边的“亨”;“利”字的竖钩里渗出朱砂似的红,滴在供桌的木纹里,竟让百年老木冒出新芽,芽尖却开着朵墨色的花。
“文以载道,道现于文……”文衡殿主萧长庚不知何时立在殿门,青衫袖口沾着夜露,手中春秋笔的笔杆正微微发烫。他走近供桌,指尖悬在墨字上方,能感觉到字里藏着的气流——那不是笔墨该有的阴柔,而是带着金石相击的刚硬,像有人在字里藏了千军万马。
“殿主,这是……”老执事颤声问。
萧长庚没回答,只是让春秋笔的笔尖轻触那朵墨花。墨花突然炸开,无数墨点溅在他衣袖上,晕成幅模糊的战图:有儒衫人持笔对阵,有袈裟客念珠成网,有道袍者拂尘卷云,更有无数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在边缘厮杀,而他们争抢的中心,正是幅悬浮的巨大棋盘。
“三教同气连枝,却要为它起刀兵么?”萧长庚握紧笔杆,笔杆上的“文以载道”四字突然亮起,“不对,是它在挑动我们的‘道’。”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东方的启明星正在暗紫云霭里闪烁,像枚被棋盘线困住的孤子。
同一刻,洛阳白马寺的万佛壁前,十八盏长明灯突然集体倒转,灯芯朝下,火苗却往上窜,在壁画上投下颠倒的佛影。
慧能大师正率众僧早课,诵经声刚落,就听“咔嚓”轻响——万佛壁上的五百罗汉像,眼珠竟全变成了暗金色,齐齐转向西方。不是缓慢转动,而是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拨转,脖颈处甚至露出石质的裂痕,裂痕里渗出乳白的光,光在地面汇成条蜿蜒的河,河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棋盘虚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