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红绸故人归 第79章 你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李寻渡足尖轻点，紧随笛飞声身后，如一片落叶无声地飘落在郭坤院落的屋檐上。

两人借着屋檐旁树木茂盛的枝叶遮掩身形，潜伏在飞檐之间。

郭坤院中风平浪静，几个下人正按部就班地忙碌着。

透过半开的窗棂李寻渡和笛飞声可以看清屋内的场景，郭坤正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汤药，嘴里念念有词。

“时辰到了，该喝药了。”姜婆婆和郭祸一齐走进屋内，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汤药，郭祸叹了声气，只好端着药碗，作势要喂给自家二叔喝。

郭坤看着递到嘴边的汤药突然抬头，混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消失。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又开始在屋内转圈，袖子甩得呼呼作响，与刚才在正厅如出一辙。

姜婆婆收了药碗便退了下去，郭祸则继续留在屋内陪着郭坤玩耍。

笛飞声看着屋内的动静，眉头微皱：“这郭祸好似和郭坤的关系要比和自己父亲的还要亲密。”

李寻渡轻轻点头，目光紧盯着院内的一举一动。

姜婆婆出来后将药碗给了院中的人，其他仆人们也将院内收拾妥当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郭坤和郭祸叔侄二人在此。

“表面上看不出异常。”李寻渡低声道，“但越正常，越显得可疑。”

两人又观察了约莫一柱香，直到郭坤睡下，郭祸起身离开院子，两人才悄然飞下屋檐，进入院中。

不知是不是郭乾对郭坤这个疯傻的弟弟漠不关心的态度，郭坤院中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书房。

李寻渡和笛飞声两人翻找一圈，也毫无收获。

就在即将离开院落时，李寻渡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处不起眼的药渣堆上。

“等等。”她低声喊住要离开的笛飞声，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被倒掉的药渣。

笛飞声闻声俯身过来：“你发现什么了？”

李寻渡捡起几片药渣，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眉头渐渐皱起：“这不是治疗疯症的药。”

“哦？你懂药理？”

“略懂一些。这是天南星、半夏、乌头...都是些有毒性的药材。”李寻渡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长期服用，不仅不能治病，反而会加重神志不清的症状。”

笛飞声眼中寒光一闪：“有人故意让郭坤变成疯子。”

“而且...”李寻渡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些毒性药材的剂量很小，一般的大夫可能看不出来。同样，这要长时间的服用，才能让郭坤变成如今疯癫的样子。”

李寻渡话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

看来这采莲庄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郭坤院中除了药渣，两人也没再发现什么，索性打道回府，去找李莲花和方多病，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

两人沿着回廊往回走。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就在两人快到郭乾安排他们休息的院落时，李寻渡终于说出了自己此次主动跟着笛飞声的目的

“笛盟主”李寻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坚持，“我希望你后面不再一直提及狮魂和单孤刀去逼李莲花。”

笛飞声脚步一顿，侧目看她，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我还想大名鼎鼎的李阁主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开口，果然，李莲花对你确实很重要。”

“我知你只是想得到十年前东海没有出现的胜负结果。”李寻渡毫不躲避，直视他的眼睛，“但他现在不是当年的李相夷，你再逼他都毫无用处。不如给他时间，让他放过十年前的自己。”

笛飞声闻言冷哼一声，眼中的笑意彻底消失，只余下对胜负的渴望：“时间？这十年还不够吗？等我给他找到碧茶之毒的解药，他就是当年的李相夷，我会清清白白的打败他。”

“你也知道，碧茶之毒的解药有多难找。”李寻渡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且，毒药易解，心病难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逼他。”

笛飞声突然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射向李寻渡：“你到底是谁？”

微风拂过，带来远处莲池的清香。

李寻渡面上神色不变，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查过。”笛飞声朝她逼近一步，“十年前江湖上根本没有你这号人物。你在三年前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李寻渡面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面前的笛飞声怀疑的根本不是她一样：“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何其多。笛盟主没听说过我很是正常，而且笛盟主又如何确定自己查到的的底细就是对的？不要忘了，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网灵渡阁是我的。”

“是，我并不能认全江湖人，但至少不会漏掉一个能与李相夷相提并论的天才。”笛飞声紧盯着她的眼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在之前，没有出现在大熙过。”笛飞声一字一顿道。

李寻渡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摇头：“笛盟主想多了。”

“是吗？”笛飞声冷笑一声，“那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对李相夷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为何你会相夷太剑？为何...”

“每个人都有秘密。”李寻渡冷声打断他，“就像笛盟主同样也不愿提及自己在金鸳盟之前的往事一样，对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视线在空中碰撞，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直到两人身后传来方多病和李莲花的声音，两人默契的收回视线，闭口不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姐姐！阿飞！你们回来啦？我和李莲花发现了好多疑点。”

方多病看到两人兴冲冲的跑过来，跟他们说着自己刚才和李莲花去了灵堂发生的事情。

李莲花看了看两人，没看到两人有动过手的迹象，这才放下刚刚在远处注意到他们两人之前剑跋弩张的气氛时悬着的心。

“我跟你们说，你们俩走之后，我和李莲花刚才去灵堂趁没人的时候验了尸体。这位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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