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忍着恶心,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嫌弃地捏着账本边缘,快速翻找起来。
很快,他手指一顿。
“找到了!这里…女子,罗红燕,年二十三,换…芙蓉膏二十块?”他念出声,带着疑惑看向清儿。
清儿面色沉了下来,点头:“嗯,账本上是这么记的。意思是,罗红燕被带到这里,玉楼春付出了二十块芙蓉膏作为代价。”
方多病继续往下看,念出下一个名字:“东方皓?是…是东方皓卖罗红燕来这里的?!”
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些震惊。
清儿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拿姑娘换芙蓉膏的,还能有谁!我来这里,也是他搞的鬼!他身上那股子让人作呕的甜腻香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直沉默旁听的李莲花,此刻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猛地转身:“走!”
方多病还捏着鼻子沉浸在账本的恶臭和内容的震惊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去哪?”
李莲花脚步未停,声音沉冷:“若鬼王刀真是要为妻子报仇,玉楼春已死,那么下一个该死的……只能是东方皓。”
李莲花说着,他的目光掠过李寻渡,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显然,对于东方皓的死,她早有预料。
几人疾步赶到东方皓居所外,浓烈的甜腻恶臭已从门缝里丝丝缕缕渗出来。
方多病屏住呼吸,抬脚猛地一踹!
“砰”的一声,大门洞开,更加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芙蓉膏烟雾扑面而来,熏得李莲花连连后退,咳嗽不止。
清儿被呛得眼泪直流,边咳边愤愤道:“他果然又把自己锁在屋里吸那害人的东西!臭死了!”
方多病率先挥开烟雾,强忍着恶心朝屋内望去,只一眼,脸色骤变,猛地回身,不由分说将还在探头探脑的清儿推出了门外。
清儿踉跄一步,不解又恼怒:“你推我干什么?!”
方多病语气沉凝:“你留在门外。”
“为什么?”
“里面……太过血腥。”方多病的声音压得很低。
清儿愣住了,脸上血色褪去:“东方皓……已经死了?”
此时,李莲花和李寻渡也从那充斥着死亡与毒品气味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李寻渡面色沉静,只吐出三个字:“井字切。”
方多病狠狠皱眉:“又被那‘鬼王刀’抢先了一步!”
李莲花目光扫过周遭,淡淡道:“来这里杀过人,身上沾了味道,倒也就不难查了。”
————
东方皓居所外的院子内。
在笛飞声武力的“邀请”下,辛绝与众宾客皆到了此处,聚在一起,人人脸上惊疑不定。
“死了?”
“东方皓也死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
李一甫声音发颤,“难道那鬼王刀不止要杀玉楼春,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
李莲花施施然走上前,打断了众人的惶惶议论:“诸位稍安勿躁,这些问题,不如一会儿亲口问问鬼王刀本人便知。”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辛绝和慕容腰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沉的打量。
陆剑池急问:“李神医找到凶手了?”
李莲花不答,反而慢悠悠地开始在人群中踱步,鼻子轻轻抽动,仿佛在嗅着什么。
“我来闻闻诸位身上的味道,真相,立刻大白。”
众人愣住,面面相觑。
李一甫干笑一声:“闻、闻味识凶?李神医除了医术了得,难道还长了只狗鼻子不成……”
方多病立刻高声解释:“东方皓屋里满是芙蓉膏的恶臭,凶手在里面待过、动过手,身上自然会沾染这味道,久久不散。所以,一闻便知!”
此时的李莲花已晃悠着从众人身后一个个闻过去,姿态闲适。
当他最后停在辛绝身后,仔细嗅了嗅,随即一笑,绕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紧紧盯住他。
方多病心领神会,立刻喝道:“果然是你!”
辛绝目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强自镇定:“李神医这是何意?我身上可没有芙蓉膏的味道!而且我一直忙于协助燕司主找寻解药的药材,众人皆可为证!”
李莲花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方多病,“把他抓起来。”
辛绝彻底愣住,挣扎道:“你们这是……凭什么?!”
“没有味道,才最奇怪。”
李莲花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清晨发生命案至今,我们所有人皆因凶案与解药之事四处奔波,辛护院更是劳心劳力,最为辛苦。可为何,你身上非但没有汗味尘土,反而带着一丝刚沐浴后的皂角清香?”
辛绝急辩:“我、我忙碌间隙沐浴更衣而已,有何稀奇?!”
李莲花踱步到他身侧,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沐浴更衣,本不稀奇。可主人新死、解药被盗、生死攸关之际,却有闲情逸致将自己打理得如此洁净清爽,甚至连一丝异味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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