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凯克的初秋总裹着一层薄凉,清晨的阿拉套山还凝着未散的雾。
史国栋踩着酒店门口松软的落叶,刚把烟蒂摁进金属烟灰缸,就听见身后传来阿凡提带着笑意的呼喊。
“史总,您这步子也太快了,比什凯克的早市还没醒呢!”阿凡提手里拎着两个牛皮纸袋子,袋口飘出烤包子的麦香。
“我刚在街角买的,吉尔吉斯的烤包子用的是绵羊肉,您尝尝和哈萨克斯坦的有啥不一样。”
史国栋接过纸袋,指尖触到温热的面皮,低头咬了一口,羊肉的油香混着洋葱的清甜在嘴里散开。
他望着不远处缓慢驶过的电车——车身刷着淡蓝色漆,车窗上贴着褪色的鲜花贴纸,忽然想起三天前刚到这里时的场景。
那天他们从机场出来,出租车穿过市中心的列宁大街,路边的苏联时期建筑还保留着厚重的廊柱,街角却突然冒出一家亮着霓虹灯的手机店,新旧交织的模样,倒和他们要做的事有些像。
“味道确实不一样,”史国栋抹了下嘴角,把剩下的半个包子递回去,“昨天跟咱们对接的加盟商户,你还记得那个叫别克的小伙子不?他说比什凯克现在年轻人都爱尝新鲜,咱们的移动火锅车要是推出来,说不定能比火锅店火。”
阿凡提嚼着包子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我记着呢,别克在老城区有三家小吃铺,昨天看咱们的火锅车图纸时,还说要把后车厢改大些,能多装些预制菜。对了,咱们之前在哈萨克斯坦的移动火锅车,不是有人反映说保温效果不够好吗?这边的维修厂说能加装一层保温棉,就是得加两百块钱一辆。”
史国栋掏出手机,翻出昨晚和国内总部的通话记录,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加,必须加。吉尔吉斯斯坦这边白天温差大,要是预制菜凉了,影响口感事小,砸了咱们‘川渝味道’的招牌事大。你一会儿跟维修厂对接,让他们先做三辆样品车,咱们明天去试运营,要是效果好,剩下的857辆都按这个标准改。”
两人正说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张黝黑的脸,正是昨天对接的加盟商别克。他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手在胸前比划着:“史总,阿凡提先生,我带你们去看店铺!老城区的店铺,位置很好,旁边就是菜市场,每天人很多!”
史国栋拉开车门,一股混合着皮革和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面包车的后座堆着几个纸箱,上面印着“中国制造”的字样。
别克回头笑了笑:“这是我从中国进口的餐具,碗和盘子,都是红色的,像你们四川的火锅一样热闹!”
车子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路边的商铺渐渐多了起来。
有卖新鲜水果的小摊,摊主把一串串葡萄挂在架子上,紫得发亮;还有卖手工地毯的店铺,门口挂着色彩鲜艳的挂毯,上面绣着吉尔吉斯传统的鹰图腾。
史国栋指着窗外,转头问别克:“你说的菜市场,离店铺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别克踩了踩刹车,车子缓缓停下,“史总,您看,就是这家!”
史国栋推开车门,抬头望去,眼前是一间约莫二十平米的店铺,门面刷着白色的漆,门口还贴着一张褪色的海报,上面印着当地的小吃。
他走上前,用手敲了敲墙面,转头对阿凡提说:“墙体还挺结实,不用大改,就是门口得装个灯箱,写上‘川渝味道’的招牌,再贴几张火锅的海报,吸引路人。”
阿凡提掏出卷尺,一边量着门面的宽度,一边记在笔记本上:“史总,灯箱做两米宽的怎么样?和咱们在哈萨克斯坦的店铺一样大,看着显眼。里面的装修,就按咱们的统一标准,墙面刷成红色,桌子用实木的,椅子选橙色的,看着有食欲。”
别克凑过来,指着店铺里面,眼睛亮晶晶的:“史总,我昨天和邻居商量了,他们说要是咱们的火锅店开起来,愿意把旁边的小仓库租给咱们,放预制菜和火锅底料。租金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美元。”
史国栋眼睛一亮,跟着别克走进旁边的小仓库。仓库约莫十平米,地面铺着水泥,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箱子。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抬头说:“这里通风不错,就是得装个货架,再装个空调,不然夏天预制菜容易坏。别克,你跟邻居说,租金我们同意了,明天就让人来装修,争取半个月内把店铺开起来。”
从仓库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别克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吃当地的手抓饭,史国栋本想推辞,却被别克拉着胳膊往餐馆走:“史总,一定要尝尝!我朋友开的餐馆,手抓饭里放了羊肉和胡萝卜,很好吃!咱们边吃边聊加盟的事,我还有三个朋友,也想加盟咱们的火锅店!”
餐馆不大,里面摆着几张矮桌,墙上挂着吉尔吉斯的风景照。
老板看见别克,笑着迎上来,用当地语言说了几句。别克翻译道:“我朋友说,知道你们是中国来的客人,特意给咱们做了最好的手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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