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的清蓝光晕尚未散尽,禁药谷的出口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萧承煜将林小羽护在身后,长剑在晨光里划出银亮的弧,甲胄碎片熔成的 “止戈” 铜牌在他掌心发烫 —— 这是医甲营留下的最后警示,此刻正与北境的号角产生诡异的共鸣。
“列阵!” 萧承煜的吼声震落岩壁上的水珠,精锐士兵迅速组成盾阵,盾面的七叶莲纹在阳光下连成片绿色的壁垒。北境向导突然扯掉伪装的羊皮袄,露出底下嵌着青铜片的铠甲,甲缝里渗出的沙棘汁在地上画出警戒线:“是‘黑甲卫’!前朝医甲营的叛徒!”
林小羽往药囊里塞还魂草花瓣时,指尖触到竹简上的血迹,字迹突然变得猩红。禁药谷地图的出口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甲人影,他们的盾牌上都刻着倒三角符,符眼处嵌着暗紫色的毒草 —— 正是之前袭击北境哨所的叛军。
“他们在谷口设了‘牵机阵’!” 绿衫学子的声音发颤,谷口的藤蔓突然竖起,藤尖的倒刺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在地上交织成网。最粗的那根主藤上,缠着具青铜甲胄,甲胄的头盔里插着杆黑旗,旗面的骷髅头正往下滴墨绿色的汁液。
萧承煜的长剑劈向扑来的黑甲卫,剑锋与对方的青铜刃碰撞的瞬间,溅出的火星落在藤蔓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他瞥见林小羽正往盾阵缝隙里撒雪莲花粉,粉末遇风化作白色的雾,黑甲卫吸入的刹那,突然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咳嗽,甲胄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汗。
“这粉能破他们的防毒面罩!” 萧承煜的剑势愈发凌厉,七叶莲纹的剑气在黑甲卫阵中撕开道口子。他突然低呼,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林小羽的发髻飞过,箭杆上的倒钩缠着圈黑丝线,线尾系着颗干瘪的人心 —— 是 “牵机阵” 的阵眼信物。
北境向导的破蛊箭精准地射中主藤上的青铜甲胄,箭簇没入的瞬间,整座藤蔓阵突然剧烈震颤,倒刺纷纷转向黑甲卫,像群反噬主人的毒蛇。“老军医说这阵以人心为引,最忌同类相残!” 他往箭囊里填箭时,甲胄碎片突然从怀中滑落,上面 “医甲营” 三个字正与黑甲卫的倒三角符产生激烈的排斥。
林小羽的灵泉水在铜壶里沸腾起来,她将水泼向藤蔓阵时,水汽中浮现出无数医甲营士兵的虚影。他们举着药锄与黑甲卫厮杀,青铜甲胄在晨光里碎成星屑,每片碎屑落地,都长出株七叶莲,将黑甲卫的脚踝紧紧缠住。
“他们在帮我们!” 林小羽的声音带着哭腔,还魂草的花瓣在她掌心绽放出更大的光,照亮黑甲卫甲胄下的刺青 —— 那是被强行烙上的倒三角符,符边的皮肤还在渗血,“他们是被胁迫的!”
萧承煜的剑锋突然顿住。眼前的黑甲卫脖颈处,竟有与药圃青铜符相同的人脸印记,只是被倒三角符覆盖了大半。他往对方的甲缝里塞了片还魂草花瓣,花瓣接触的地方,倒三角符突然冒起白烟,露出底下模糊的 “医” 字。
“是医甲营的残部!” 萧承煜的声音震颤,黑甲卫的青铜刃哐当落地,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与北境老军医同款的雪莲花手链。最年长的那名黑甲卫突然摘下面罩,脸上的疤痕组成个完整的三角符,“我们在等能解蛊的人!”
谷口的藤蔓阵突然崩溃,主藤上的黑旗在清蓝光晕中化为灰烬。林小羽这才发现,黑甲卫的甲胄里都藏着同心蕊干花,花瓣在还魂草的光芒中纷纷舒展,像片突然绽放的花海。年长的黑甲卫往地上跪的瞬间,甲胄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震得禁药谷的岩壁簌簌落石。
“统领被‘蚀心蛊’控制,我们不得已归顺叛军。” 老黑甲卫的声音嘶哑,从怀中掏出半块青铜符,与林小羽腕间的兵符严丝合缝,“这是医甲营的调兵符,藏在‘还魂草’的花籽里,叛军找了整整三年!”
话音未落,北境的山峦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黑甲卫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甲胄上插着三支羽箭,箭尾的黑羽毛在风中剧烈颤抖:“大股叛军来了!带着‘药甲炉’的残片!他们要把整个禁药谷炼制成蛊!”
林小羽往竹简上浇灵泉水,水汽中浮现出骇人的景象:叛军推着座半熔的青铜炉,炉口喷出的黑烟正往禁药谷蔓延,烟团里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人影 —— 是被抓来的北境牧民,他们的脖颈处都缠着倒三角符,像串待宰的羔羊。
“他们要用活人炼‘血甲’!” 萧承煜的剑深深插入岩缝,剑柄的七叶莲纹与青铜符产生共鸣,谷口的巨石突然滚落,在地上组成道天然的屏障。他往林小羽手里塞了块 “止戈” 铜牌,“带着黑甲卫的残部从密道走,我来拖住他们!”
“要走一起走!” 林小羽将还魂草的种子往地上撒,灵泉水浇灌的地方,瞬间长出片青铜色的花墙,花瓣边缘的锯齿正往外出剑般的锋芒。她往萧承煜的肩胛贴药饼时,发现他伤口的疤痕竟在发光,与 “止戈” 铜牌的光芒融为一体,“你的血能净化蛊毒,我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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