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时,灵泉药铺的药筛就摇起来了。陈默正往筛子里倒晒干的何首乌,筛网晃动的声响里,混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 老秀才在教他们背《本草纲目》的序言,最小的药童总把 “神农尝百草” 念成 “神农吃百草”,逗得满堂哄笑。
“又偷懒。” 林小羽笑着敲了敲孩子的额头,指尖沾着的药粉蹭在他鼻尖,“老掌柜的药田今日要浇灵泉水,再不去就要被山鼠捷足先登了。” 她转身往药箱里装药杵,“把这个带上,陈大哥说七叶莲的新叶该修剪了。”
萧承煜扛着水桶从外面进来,桶沿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出小小的圆斑。他往孩子手里塞了块刚蒸好的山药糕:“吃完再去,老掌柜的药杵拐杖昨日落在药田了,记得帮他带回来。”
山坳里的药田裹在晨雾里,像块浸了水的翡翠。老掌柜正蹲在七叶莲旁边,手里的小铲子轻轻扒开泥土,白胡子上沾着的露水顺着银须往下滴。见了孩子们,他立刻扬起手里的木牌 —— 正是萧承煜刻的七叶莲,牌面被摩挲得发亮:“快看,这株长新叶了!”
最小的药童举着药杵冲过去,杖头的铜箍撞在木牌上,发出叮的脆响:“老掌柜你看!我会用这个了!” 他学着萧承煜的样子挥舞药杵,却不小心敲在自己脚上,疼得直蹦也不肯哭。
“好样的。” 老掌柜往他嘴里塞了颗野山楂,酸得孩子直眯眼,“将来准能当个好大夫。” 他转向林小羽,指节叩着七叶莲的新叶,“用灵泉水浇了三日,比预想的长得旺。”
林小羽蹲下身,指尖抚过叶片上的绒毛,晨露沾在指腹上,凉丝丝的舒服:“根须没伤着就好。” 她往药田边缘撒着薄荷籽,“陈大哥说种圈这个,山鼠就不敢靠近了。”
萧承煜提着水桶走来时,正见老掌柜往孩子兜里塞药谱。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株七叶莲,旁边的批注是用朱砂写的,笔锋颤巍巍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他把水瓢递给林小羽,声音压得很低:“老掌柜的咳嗽又重了,昨夜听见他在药房咳到后半夜。”
日头爬到竹匾上方时,孩子们都在田埂上歇脚。最小的药童举着个药囊,布上绣的七叶莲歪得像只展翅的蝴蝶,却被他举得老高:“林姐姐你看!我绣的!老掌柜说能镇邪!”
“真棒。” 林小羽帮他把散开的线头系好,见药囊里塞着晒干的山楂片,忍不住笑,“这是给山鼠当诱饵吗?” 她转头看向老掌柜,见他正对着药谱出神,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纸页上,把 “仁心” 二字照得格外清晰。
老掌柜突然咳嗽起来,帕子捂嘴的动作比往常更久。林小羽刚要递水,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枚铜制的药铃:“这是我年轻时走方郎中给的,摇着它采药,毒蛇都绕着走。” 他把药铃往孩子手里塞,“送你了,以后药田就归你守着。”
孩子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却把药铃往回推:“给您!您摇着它,病就好了!”
萧承煜正在搭篱笆,闻言直起身。竹片碰撞的声响里,他突然开口:“今日教孩子们扎篱笆吧,学会了就能守住药田,也能守住自己想守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羽身上,晨露从竹片上滴落,打湿了她的裙角,像溅了串碎钻。
午后的药田飘着艾草的香气。孩子们跟着萧承煜学编篱笆,竹条在他们手里歪歪扭扭,却扎得格外结实。最小的药童被竹刺扎了手,把血珠往七叶莲的根须上抹:“陈大哥说血能肥田,这样它就长得更快了。”
老掌柜的眼眶突然红了,掏出帕子给孩子擦手:“傻孩子,药苗要用心护着,不是用血喂着。” 他往孩子手里塞了包止血粉,“这是用灵泉水调的,比你的血管用。”
林小羽正在整理药谱,见老掌柜的指节泛着青,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脉象虚浮得像片飘在水上的叶子,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着说:“今日风大,回去给您煮碗姜茶,驱驱寒。”
回程的路上,老掌柜靠在马车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枚铜药铃。孩子们蹑手蹑脚地数药囊,最小的药童把自己绣的七叶莲药囊垫在老掌柜头下,布面的绒毛蹭着老人的脸颊,像只温顺的小猫。
“他年轻时定是个厉害的郎中。” 林小羽掀起车帘,见夕阳把老掌柜的白胡子染成了金红色,“药谱上的批注比医书还精。”
萧承煜往她手里塞了块暖炉:“等他好些了,让他讲讲走方的故事。” 他看着田埂上奔跑的孩子,“说不定能教孩子们认些山里的奇药。”
马车刚进青山村,就见苏晴举着个药罐在药铺门口张望。见了他们就喊:“师父!老秀才说用灵泉水炖的川贝雪梨治咳嗽最灵,我炖了整整一上午!”
孩子们像群小雀冲进铺子里,最小的药童举着铜药铃给苏晴看:“这个能驱蛇!老掌柜送我的!” 他的手背还贴着止血膏,是用灵泉水调的,已经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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