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顺城的晨光刚漫过城墙,五特就拉着老周站在城门口的空地上。眼前的难民和壮丁们虽面色依旧疲惫,但眼里已没了往日的惶恐,正围着新分到的粗布衣裳和陶碗小声议论。五特指着城东那片开垦好的荒地,声音洪亮得能让每个人都听见:“李大叔,你带二十个力气足的壮丁去种地,种子在粮仓最左边的麻袋里,记得把地沟挖得深些,既能引水又能防旱。”
李老实用力点头,粗糙的手掌在衣角上蹭了蹭:“放心,五特,俺们以前在村里种了一辈子地,保准把地种得比谁家都好。”他转身吆喝着,十几个壮丁立刻扛着锄头跟了上去,脚步都透着股踏实劲儿——能有地种、有活干,就意味着能攒下银子,能让家里人过上安稳日子。
五特又看向几个手里攥着芦苇杆的妇女,她们是昨天在山洞里跟着编筐的,指尖还沾着草屑:“张婶,你们带着女眷去西院,那里有现成的麻线和竹篾,编些箩筐、草席,城里的商铺正缺这些。编好的东西直接送到城主府后院,老周会给大家记上工分,到时候按工分换银子买粮食。”
张婶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拉着身边的小花娘不住点头:“这下可好了,俺们这些老婆子也能挣银子了,不用天天吃白饭。”小花趴在娘怀里,小手揪着麻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五特,小嘴里嘟囔着:“娘,我也要编小筐换银子,买甜甜的红果子。”
老周在一旁捧着账本,笔尖在纸上沙沙响:“五特,你放心,住处都按人头分好了,城西的空屋铺了干草,被褥也晒过了。练兵的事我也安排了,每天辰时集合,让以前当过兵的老王头带着练队列,练得好的每月多给五十文银子当补贴。”
五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城门口那片刚挖开的土沟:“城外的陷阱得抓紧挖,就按我画的图纸来,沟里埋上削尖的木刺,上面铺些干草和浮土,别让人看出痕迹。还有,青铜作坊得尽快开起来,城里的铁匠铺有现成的熔炉,让壮丁里会打铁的去跟着学,先铸些锄头、镰刀换银子,再试着打些长枪防身。”
老周一一应下,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五特的胳膊:“你真要再去永盛城?那刘万贯刚丢了粮仓,肯定防守得更严,太危险了。再说,咱们现在攒点银子不容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黑顺城可怎么办?”
五特望着远处的山林,灵智核在意识里轻轻转动,十五里内的鸟鸣、风吹草动都清晰可闻。他从怀里掏出那把青铜刀,刀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不进去不行,刘万贯的兵器库还在,要是能把那些兵器抢回来,咱们练兵才有底气,也不用再花银子买粗制的铁器。再说,他丢了军粮,肯定会盯着城里的大户抢银子、抢粮食,那些百姓的血汗钱不能再被他搜刮了。”
他转身走进城主府,把装着烤饼和水囊的布袋系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鞋底藏着的木钥匙——那是上次去兵器库刻的,还能用。走到门口时,强强突然从柱子后面跑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用芦苇编的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两块烤得金黄的兽肉,还有一小串用红绳串起来的铜钱。
“五特哥哥,你带着这个路上吃,还有这串铜钱,要是遇到要饭的,能换点水喝。”强强把篮子往他手里塞,仰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跟李大叔学了编篮子,等你回来,我编一堆篮子去换银子,给你买把新的青铜刀。”
五特接过篮子,触手是芦苇的粗糙感,心里却暖得发烫。他摸了摸强强的头,把一块兽肉塞进他嘴里:“好,哥哥一定早点回来,到时候教你扔石头打兔子。你在城里要听话,帮着张婶编筐挣银子,还要看着小花别乱跑。”
强强用力点头,嘴里塞着肉,含糊地应着。五特最后看了一眼黑顺城——城墙上的侍卫正警惕地望着远方,城西的空屋里飘出袅袅炊烟,城东的田地里已经传来了锄头挖地的声音,每个人都在为了挣银子、过好日子忙活。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扎进了城外的山林。
灵智核的能量缓缓加深,五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布鞋踩在落叶上几乎听不到声音。他像一阵风掠过树林,身边的树木飞速后退,手里的青铜刀在腰间轻轻晃动。中午时分,他就翻过了两座山,永盛城的轮廓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浮现。
五特没有急着靠近,而是躲在山脚下的一片灌木丛里,灵智核瞬间铺开一张无形的网,十五里内的景象尽数映入意识。永盛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的侍卫比上次多了一倍,手里的长枪架在城垛上,眼睛死死盯着城外的动静——每个侍卫腰间都挂着沉甸甸的银子袋,想必是刘万贯为了稳住人心,给他们涨了月钱。城主府周围的巡逻兵也多了不少,每隔两炷香就会绕着府墙走一圈,连屋顶上都站着放哨的兵卒,手里的弓箭上还挂着一小块银子当坠子。
“果然下了血本防守。”五特心里盘算着,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烤饼慢慢嚼着。他知道,白天进城肯定不行,只能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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