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凛冽的北风卷过汉水,带来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了赤壁之战那尚未完全散尽的硝烟与焦糊气息。
襄阳城头,象征着林凡势力的“林”字大旗与代表汉室宗亲刘擎的“刘”字旌旗并肩飘扬,取代了昔日曹军的黑色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然而,旗帜的更换,远不足以抚平这座古城在短短数月内经历数次易主所带来的创伤。
城门缓缓开启,林凡在周卓、徐文、苏厉以及新附的邓义等将领簇拥下,骑马踏入这座闻名天下的雄城。街道两旁,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有胆大的百姓从门缝中惶恐地窥视着这支陌生的军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恐惧、麻木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气息。战争的痕迹随处可见——被砸坏的坊门,烧毁的屋舍残骸,以及墙角暗褐色的、尚未完全清洗干净的血迹。
“军师,这襄阳城……死气沉沉的。”周卓皱着眉头,打破了沉默。他习惯了南阳那种在林凡治理下日渐蓬勃的生气,对眼前这座雄城的衰败景象感到有些不适应。
徐文捻须叹道:“先是刘景升病逝,蔡瑁擅权,后是曹操入主,如今又归我军……短短时日,三易其主,民生凋敝,人心惶惶,此乃必然。”
林凡默默颔首,目光扫过萧条的街景,心中并无太多夺取名城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沉甸甸的责任。夺取城池只是第一步,如何消化、治理,让其真正成为己方坚实的基业,才是更大的考验。他知道,此刻无数双眼睛正从暗处盯着他,有惶惑的百姓,有观望的士族,有潜伏的曹军细作,更有南方孙刘两方的探子。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文若,伯勇,”林凡沉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即刻起,颁布我拟定的《安民告示》,着人抄录,张贴于四门及城内各处通衢要道。内容有三:其一,我军乃仁义之师,只为诛除国贼曹操、安定地方而来,绝不扰民,有擅取民物一针一线者,立斩不赦!其二,开府库,设粥棚,赈济因战乱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之民。其三,既往不咎,凡原荆州官吏、将士,只要诚心归附,皆可至郡守府登记,量才录用!”
“是!军师!”徐文和周卓齐声领命。徐文补充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胥吏,并清查府库余粮,统筹赈济之事。”
“苏厉,”林凡又看向这位功勋卓着的“暗羽”谋士,“你带人,配合邓义将军,接管城防,肃清残敌,维持治安。重点排查原蔡瑁、张允之亲信部曲,以及可能潜伏的曹军细作。凡有趁乱劫掠、散布谣言、图谋不轨者,就地擒拿,严惩不贷!”
“属下遵命!”苏厉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邓义也连忙表态:“末将定当竭力,维持襄阳秩序!”
安排完这些,林凡的目光投向了城市中央,那座巍峨而此刻又显得格外阴森的州牧府。
州牧府,如今已成了临时的镇南将军府(刘擎被林凡表为镇南将军,督荆、豫二州军事,自领荆州牧)。府内气氛压抑,曾经的奢华陈设依旧,却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仆役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偏厅之内,曾经的荆州实权人物,如今已成阶下之囚的蔡瑁、张允,被除去冠带,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两人面色灰败,蔡瑁眼神中犹有不甘与恐惧,张允则几乎瘫软在地。
林凡高坐主位,刘擎坐于一旁(更多是象征意义),徐文、周卓等核心文武分列两侧。
“蔡瑁,张允,”林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鸩弑旧主,献土于国贼曹操,致使荆州生灵涂炭,罪无可赦。还有何话说?”
蔡瑁浑身一颤,挣扎着抬起头,嘶声道:“林……林军师!罪将……罪将亦是迫不得已!曹操势大,兵临城下,为了保全荆州,为了琮公子性命,不得不行此权宜之计啊!望军师念在我等献城有功,网开一面!”他试图将献城给林凡也包装成“功劳”。
张允则涕泪交加,磕头如捣蒜:“军师饶命!军师饶命啊!都是蔡德珪的主意,我是被他逼的!”
林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这等背主求荣、首鼠两端的小人,留着必是祸害。他需要借他们的人头,来立威,来安抚荆州忠于刘表的人心,来明确自己与曹操、蔡瑁之流绝非一路。
“迫不得已?权宜之计?”林凡冷笑一声,“刘景升待尔等不满,尔等却行此禽兽之事!若人人都如尔等‘权宜’,这世间还有忠义二字吗?至于献城……”他顿了顿,语气转厉,“若非尔等倒行逆施,致使天怒人怨,我军又岂能兵不血刃,入此襄阳?尔等之罪,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告慰景升公在天之灵!不杀,不足以正视听、安民心!”
他不再给二人辩解的机会,猛地一拍案几:“来人!将逆贼蔡瑁、张允,推出府门,斩首示众!其首级悬于城门三日,以儆效尤!其家产,抄没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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