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先生……认得此物否?”
林凡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大帐中炸响。他手中那柄造型奇古、刻着“影”字的短剑,在跳动的灯下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诅咒。
诸葛瑾脸上的从容如同冰面般碎裂,瞳孔在瞬间收缩,尽管他极力掩饰,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和骤然绷紧的身体,没能逃过林凡锐利的眼睛。他确实认得这柄剑!或者说,他认得这个“影”字代表的含义!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徐凡的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柄,警惕地盯着诸葛瑾和他的护卫。泥鳅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但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短暂的失态后,诸葛瑾迅速恢复了镇定,他捋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脸上重新挂起那温和却难以捉摸的笑容:“林军师说笑了,此剑造型奇特,瑾平生未见,何谈认得?”他目光扫过短剑,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审视,“不知此剑……从何而来?军师方才那位斥候所言‘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他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抛了回来,反将一军,试图重新掌控对话的主动权。
林凡心中冷笑,知道想凭此一剑就让诸葛瑾承认与“鬼影”组织的关系是绝无可能的。但他本意也非在此,他要的,是打乱对方的节奏,撕开那层伪装的和气!
“哦?子瑜先生不认得?”林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那倒是奇了。此剑乃我麾下勇士,于襄阳城中,从一伙形迹诡异、身手不凡的黑衣死士手中夺得。那些死士,不仅装备精良,行动诡秘,更与蔡瑁府邸关系匪浅。而他们身上所携信物,便是这刻有‘影’字之剑!”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目光紧紧锁定诸葛瑾:“林某在乌林遇刺,马幼常在江上遭袭,皆与这‘影’字标记脱不了干系!如今,此剑竟出现在子瑜先生面前,先生却言不认得?莫非……这伙藏身蔡府、行踪诡秘、屡次三番欲置林某与联盟使者于死地的‘鬼影’组织,与江东……当真毫无瓜葛吗?!”
最后的质问,林凡几乎是厉声喝出,声震帐宇!他不再掩饰,直接将“鬼影”组织与江东可能的关联摆上了台面!
面对林凡如此凌厉直接的指控,诸葛瑾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肃然与隐隐的怒意。他霍然起身,袍袖无风自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林军师!”诸葛瑾声音提高,带着一丝愠怒,“此言何意?莫非是在指控我江东,暗中指使刺客,行此卑劣之事?!简直荒谬!无凭无据,仅凭一把来历不明的古怪短剑,便要污我江东清白,离间孙刘盟好?军师可知,此等言论,会带来何等后果?!”
他声色俱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将“离间盟好”的大帽子反扣了过来。
“后果?”林凡毫不退让,与之针锋相对,“林某自然知道后果!正因知道后果,才必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今日他们能刺杀我林凡,袭击马谡,明日就能刺杀诸葛军师,甚至危及吴侯!此等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若不揪出,联盟才是真正的危如累卵!”
他举起短剑,剑尖直指诸葛瑾:“至于证据?此剑便是证据!那些死士藏身蔡府便是证据!蔡瑁与这‘鬼影’组织勾结便是证据!子瑜先生若觉林某污蔑,何不解释一下,为何您见到此剑,神色有异?为何这柄象征着阴谋与刺杀的短剑,会与江东扯上关系?!又或者,先生敢不敢与林某一同,前往襄阳蔡府,当面对质,看看那西跨院中,到底藏着何等见不得光的人物?!”
一连串的逼问,如同狂风暴雨,不给诸葛瑾丝毫喘息之机。林凡这是在赌,赌诸葛瑾不敢去对质,赌他与“鬼影”组织的关系见不得光,赌他心中有鬼!
诸葛瑾被林凡的气势所慑,脸色变了几变,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敢去对质,蔡府西跨院藏着什么,他心知肚明。那不仅仅是“鬼影”的人,更牵扯到江东与蔡瑁之间一些绝不能摆上台面的秘密交易和“密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怒,知道不能再在“鬼影”和短剑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否则只会越描越黑。他必须转移话题,回到他此行的核心目的上来。
“林军师!”诸葛瑾放缓了语气,试图缓和气氛,“此事定然有误会。此剑也好,那些死士也罢,或许皆是曹操奸细所为,意图嫁祸江东,挑拨我等关系。我等切不可中其诡计!当务之急,乃是巩固联盟,共抗曹贼!瑾此来,正是奉吴侯之命,与军师商议协防乌林之事,以确保前线稳固,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这才是关乎大局的正事!”
他又想将话题拉回“协防”之上。
然而,林凡岂会让他如愿?这把“影”字短剑的出现,以及诸葛瑾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已经让他抓住了主动权。
“协防?呵呵。”林凡冷笑一声,将短剑“铛”一声掷于案上,发出清脆的鸣响,“真正的威胁不在外部,而在萧墙之内!连盟友的使者都能在江上被公然袭击,连我这乌林主将都能在自家营地遭遇刺杀,这内部的漏洞不堵上,协防再多兵力,又有何用?不过是引狼入室,让那‘鬼影’更容易渗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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