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洞边缘,任天齐的心脏仍在狂跳,方才那瞬息之间的生死一线,让他浑身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他死死盯着那巨大坑洞的内壁,引烬灯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探照过去,驱散着那片区域的黑暗。
没错!绝非幻觉!
森白的、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肋骨,如同扭曲的拱门,半嵌在暗红的沙土岩壁之中,岁月和流沙的侵蚀在其表面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主人生前那令人窒息的庞大与强横。而在肋骨交错的下方,确实掩埋着一角破损的基座。
那基座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哑光的黑色,即便埋藏于此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没有太多风化的迹象,只有一些深刻的划痕和撞击造成的破损。其上镌刻的符文古老而复杂,与沙痕族祖洞那扇石门的符文同源,却更加密集、更加深奥,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与神秘感。
这流沙葬坑之下,果然埋藏着古老的秘密!而且,看这基座的规制和符文的精细程度,其重要性恐怕远在祖洞那扇石门之上!
任天齐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仔细打量周围环境。这个坑洞巨大无比,深不见底,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那基座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大部分仍被沙土和那巨大的骸骨掩埋,根本无法直接触及。
他尝试着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坑洞内探去,然而神识刚一离体,便被那无形的死寂吸力疯狂撕扯、吞噬,根本无法深入分毫,反而引得神魂一阵刺痛。
不行,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深入坑洞探查。
他目光扫过四周,注意到类似这样巨大的坑洞在附近还有好几个,分布似乎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而那些之前发现的战斗痕迹碎片,指向的也正是这片区域。
难道当年那批身份不凡的闯入者,目标也是这坑底的东西?他们在此发生了战斗,最终或是成功进入了某个坑洞,或是……全军覆没于此?
怀中的残灯,此刻悸动得更加明显,那点暗红余烬甚至散发出微弱的温热,明确地指向下方那个被骸骨掩埋的基座。引烬灯也微微嗡鸣,灯焰指向不变。
这两盏灯同时指向那里,下面定然有极其重要之物!
任天齐绕着这个巨大的坑洞边缘缓缓移动,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通往坑下的路径或其他的入口痕迹。同时,他更加仔细地搜寻着沙地表面可能遗留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相对稳固的、位于两个巨大坑洞之间的沙脊上,他发现了更多的战斗痕迹。破碎的甲胄碎片更多,甚至找到了几截断裂的、依旧残留着微弱灵光的剑刃,剑柄上的凤凰图腾清晰可见。沙地上还有一片干涸发黑的血迹,范围很大,可以想见当年的惨烈。
而在血迹边缘,他发现了一块半埋在沙土里的、焦黑色的令牌。令牌材质特殊,入手沉重,正面刻着展翅凤凰,背面却并非任何文字,而是一幅微缩的星图!星图的核心,是一颗燃烧的星辰,星辰周围,环绕着三颗较小的、光芒各异的星点。
这星图……任天齐心中一动,立刻取出兽皮笔记对比。笔记上的星路图宏大多变,而令牌背面的星图虽然微小,但其核心那颗燃烧星辰的方位与特征,竟与笔记星路图中标注的某个重要节点有几分相似!而那三颗环绕的小星……光芒各异?
他猛地想起那三盏灯!引烬灯的金辉,残灯的冰冷死寂,以及那惊鸿一瞥中、归墟之灯那吞噬一切的黑暗!
难道这令牌所示,与三盏灯有关?这伙闯入者,是追寻三盏灯而来?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指尖无意识摩挲过令牌边缘,那里刻着一行极其细微的、几乎与令牌同色的小字,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优雅的文字,并非魔教或沙海遗民所用。
得益于盘古院的底子和近期对源初星篆的强行领悟,他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字:
“……凰……巡天……卫……”
“……奉……诏……”
“……寻……源火……踪……”
“……阻于……葬……渊……”
凰巡天卫?奉诏?寻源火之踪?阻于葬渊?
任天齐深吸一口凉气。这令牌的主人,来自一个名为“凰巡天卫”的组织?他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此寻找源火踪迹?最终却受阻于此“葬渊”?是指这片流沙葬坑吗?
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惊心动魄。这看似荒芜的死地,竟牵扯如此之深!
他收起令牌,目光再次投向那深不见底的坑洞。基座被掩埋,无法直接下去。这些所谓的“流沙葬坑”,是否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某种入口?或者说,是某种封印破损后形成的塌陷?
当年那些“凰巡天卫”,是否找到了进入的方法?
他回想起沙痕族祖洞,那需要特殊血脉或信物才能开启的石门。这里,是否也需要特定的方法?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引烬灯和怀中的残灯。
是了!这两盏灯对此地产生反应,或许不仅仅是感应,它们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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