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邪氛滔天。无数狰狞鬼影与噬魂黑芒汇成毁灭洪流,自四面八方扑向中央那孤立的身影。三名主祭黑袍鼓荡,干枯的手掌催发出更加浓郁的污秽之力,注入那狂暴的纯黑魔火之中。魔火翻腾,化作一张巨大的、扭曲的鬼面,张口欲噬!
下方,沙痕族人发出绝望而决绝的嘶吼,用身体、用简陋的武器,疯狂冲击着教徒的防线,试图为祭坛上那道身影分担一丝压力,血花不断在锋刃与黑光间迸溅。
任天齐立于风暴眼,衣衫破碎,左肩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脚下祭坛石面上烙下一个个焦黑的印记。面对这足以湮灭元婴的恐怖合击,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间都带着血沫,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深潭,倒映着漫天邪祟与手中那盏光华万丈的古灯。
引烬灯仍在疯狂震颤,灯焰所化的那只金色雀鸟虚影振翅激鸣,声音清越,却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灼热意志。它似乎极度渴望与那纯黑魔焰一较高下。
“便是此刻了……”任天齐低语一声,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又似做出了某种不容后悔的决断。他不再试图控制体内那近乎枯竭的混沌之气,反而彻底放开了对那缕微弱初火本源的束缚!
一直以来,他皆是以混沌玄黄境为主干,初火本源为奇兵,小心驾驭,生怕这丝得自神树、霸道无比的力量反伤己身。但此刻,油尽灯枯,强敌环伺,唯有一点残火,或可燎原!
他竟主动将残存的所有混沌之气,当作燃料,尽数灌入那缕初火本源之中!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自丹田爆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经脉仿佛被投入熔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的皮肤表面,道道金红色的裂纹浮现,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裂纹中透出炽烈光芒!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引烬灯仿佛受到了最极致的滋补,发出一声欢愉与痛苦交织的嗡鸣!灯盏上流转的古老符文骤然亮到极致,那只金雀虚影猛地膨胀,变得凝实无比,金色的翎羽根根分明,燃烧着纯净而暴烈的火焰!
“唳——!”
雀啼惊天!声波化作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悍然撞上铺天盖地而来的邪术洪流!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那污秽的黑光、狰狞的鬼影,在触碰到金色涟漪的刹那,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蒸发!连那由三名主祭合力催动的、魔火所化的巨大鬼面,也被这金色涟漪冲击得剧烈扭曲,发出凄厉惨嚎,黑烟滚滚逸散!
“什么?!”
“这力量……”
三名主祭齐齐倒退一步,笼罩面容的阴影剧烈波动,显是震惊到了极点。他们苦心凝聚的邪力,在这突如其来的金色光芒面前,竟脆弱不堪!
任天齐闷哼一声,口鼻溢出的鲜血瞬间被高温蒸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内部燃烧,意识都因剧痛而有些模糊。但他握灯的手,稳如磐石。
他借着这瞬息的空隙,目光如电,锁定那三名主祭身后——祭坛最中心,那团纯黑魔火的根源!那里,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扭曲变幻、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压缩而成的黑色晶体!正是它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最精纯的邪力,支撑着整个祭祀!
不毁此物,祭祀不破!
他猛地将手中光芒万丈的引烬灯,向前一递!并非砸出,而是如同完成一个古老的仪式,将灯盏“送”向那魔火核心!
“以烬为引,奉火焚邪!”
灯焰所化的那只凝实金雀,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啼,双翼一展,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金色流火,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便射至那黑色晶体之前!
“阻止它!”居中主祭发出尖利咆哮,三人不顾反噬,疯狂催动魔火阻拦,无数黑红色的触手自魔火中伸出,抓向金雀。
然而金雀灵动无比,周身燃烧的金焰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净化意味,那些邪力触手稍一靠近便自行燃烧溃散!它如同一颗金色的流星,义无反顾地撞上了那枚黑色晶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爆,自撞击点猛地扩散开来!光爆核心,并非纯粹的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万物初生的灰白之色,其中又有点点金芒生灭!
那枚黑色晶体在这灰白光爆中,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表面瞬间布满裂纹,无数扭曲的灵魂虚影尖啸着从中逃逸,又被光芒净化!
轰隆!!!
真正的爆炸此刻才猛然爆发!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向外疯狂扩散!
首当其冲的三名主祭如遭重击,黑袍瞬间化为飞灰,露出其下干瘪如骷髅、布满邪异符文的身躯,他们狂喷着黑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边缘,气息瞬间萎靡。
整个祭坛剧烈摇晃,十二面巨大幡旗咔嚓作响,旗面撕裂,符文黯淡。下方那些跪伏祭祀的教徒更是成片倒下,修为稍弱者直接身体爆裂,化为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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