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冲击波的余威仍在肆虐,破碎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伤疤,在银光黯淡的阵法屏障上蜿蜒蔓延。九曜封绝阵遭受的重创不仅体现在光幕的缺口上,更体现在其运转核心的紊乱。那九座原本凝实如山的银色符文此刻光芒明灭不定,表面流转的法则纹路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断裂,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被强行注入了破坏性的杂质。阵法对整片区域的压制力骤降,连带着那些依托阵法力量增幅的时序塔士兵,其攻势也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衰弱。
赤牙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悬浮在空中的炎烬,目光中再无之前的轻视,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混沌胎膜……这种只存在于上古记载、据说能衍化万法又归于混沌的禁忌力量,竟然真的在一个下界弃徒身上重现!此子绝不能留!否则一旦让其彻底成长,对时序塔的威胁将难以估量。他强压下体内因阵法反噬而翻腾的气血,双手急速变幻印诀,试图重新稳定阵脚,同时对着下方有些慌乱的时序塔军团厉声喝道:“稳住!结防御阵型!远程单位集火那个赤发小子,不要给他喘息之机!”
然而,他的命令还是晚了一步。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往往就决定了胜负的走向。
炎烬在强行震散九道银色巨矛、引爆混沌冲击波之后,周身那层薄薄的胎膜剧烈荡漾,颜色变得近乎透明,边缘处那些细微的裂纹似乎有扩大的趋势。他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刚才那超出掌控的爆发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新生的混沌真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内横冲直撞,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他紧闭双眼,全力引导着体内狂暴的力量,试图让其重新纳入掌控。那层黯淡的混沌胎膜随着他的意念,开始以一种玄奥的频率微微震颤,如同呼吸般,缓慢而坚定地吸收着周围因能量碰撞而逸散的混乱气流,修补着自身的损耗,颜色也逐渐由透明重新向暗红转化。
就在这时,数道炽烈的能量光束和缠绕着禁锢符文的箭矢,已然依循着赤牙的命令,撕裂空气,从不同角度射向似乎正处于虚弱状态的炎烬。这些攻击虽然单体的威力远不如之前的银色巨矛,但数量众多,覆盖了炎烬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显然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炎烬!左下方交给我!”凌湮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虽气息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金银异瞳却亮得惊人。在炎烬破茧、阵法压力大减的瞬间,他终于得以稍稍喘息,并立刻抓住了这宝贵的战机。他没有试图去硬接所有攻击,那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是找死。而是将所剩不多的力量精准地灌注到逝川枪中,枪尖划出一道极其刁钻、蕴含着微妙时空波动的弧线,并非刺向任何一道攻击,而是点向了炎烬左下方那片区域的“空间节点”。
嗡!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微微一颤,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产生了一圈无形的涟漪。射向该区域的几道能量光束和箭矢,在触及这圈涟漪的瞬间,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却又致命的偏转,彼此之间竟然互相碰撞、湮灭,仅有少数几道擦着炎烬的混沌胎膜掠过,被那层流转的膜壁轻易吸收、化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这是凌湮在之前抵御风暴和阵法压力时,于生死关头对时空节点感知的进一步运用,虽远未达到时鸦所传授《时渊枪序》中“破虚·时痕”那般直接撕裂空间的程度,却已能进行小范围的干扰和偏转,堪称精妙。
得到凌湮的支援,炎烬压力骤减。他猛地睁开双眼,混沌漩涡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他不再试图静止不动地稳固胎膜,而是顺应着体内依旧澎湃的力量,身形一动,主动迎向了右侧袭来的攻击。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拳锋所过之处,那层暗红胎膜自然覆盖其上,与迎面而来的几道能量冲击悍然相撞。
噗!噗!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积雪,那几道足以轰碎精钢的能量冲击,在接触到混沌胎膜的瞬间,便悄无声息地溃散、消融,化为缕缕精纯的能量气流,被胎膜贪婪地吸收。炎烬甚至能感觉到,胎膜上那细微的裂纹在吸收这些能量后,修复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原来如此……吞噬、转化、补益自身……”炎烬心中明悟,对混沌胎膜的认知更深了一层。这并非单纯的防御,更是一种掠夺式的成长途径!他长啸一声,不再被动防御,赤发狂舞,主动冲向时序塔士兵聚集的区域。双拳双腿化作最原始的武器,每一次挥击、每一次踢踏,都笼罩在薄薄的混沌胎膜之下。所过之处,时序塔士兵的能量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兵器触之即被腐蚀、灵性大失,甚至有人试图以禁锢类法术困住他,那法术光华在靠近胎膜时便自行瓦解,反噬其主。
他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洪荒凶兽,凭借着万法不侵的混沌胎膜和霸道无比的混沌真意,在敌阵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虽然他的战斗技巧依旧带着五行宗时期的影子,略显粗糙,但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面前,技巧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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